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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3:嘲笑鸟》部分作品连载(18)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12月02日15:44 来源:中国作家网

  坠落的飞机冒出的火焰和浓烟模糊了我们的视线。“他们炸毁了医院?”

  “肯定炸毁了。”她阴沉着脸说。

  当我朝仓库尽头的梯子走去时,麦萨拉和一个甲壳虫从浓烟后面冒了出来,让我吃了一惊。我以为他们还在小夹道躲着呢。

  “他们总是粘着我们。”盖尔说。

  我顺着梯子爬下去。脚刚一落地,就看到了我的保镖、克蕾西达和另外一个甲壳虫正等着我们。我以为他们会责怪我,但克蕾西达只是朝医院方向挥挥手,示意我过去。她对着耳麦喊:“我不在乎,普鲁塔什!请再给我五分钟时间!”并没有什么人来过问我要去哪里,我径直走到大街上。

  “噢,不。”当我看到医院时,从心底发出了凄惨的喊声。刚才还是医院的这个地方已经一片狼藉。我走过了受伤的人群,穿过正在燃烧的飞机的残骸,注视着前面的一片废墟。人们在哭喊,在疯狂地四处奔跑,但他们却无力回天。炸弹已经炸毁了医院的屋顶,仓库起火,把伤员全部困在里面。一个救援队已经组织起来,准备突进去。但我知道他们在里面能够找到什么。即使掉落的碎片和大火没有将他们吞噬,浓烟也会令他们窒息而死。

  盖尔就在我身边。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进一步证明了我的猜测。照理说,矿工们如果有可能救人,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走吧,凯特尼斯。黑密斯说现在刚好有直升机可以来接我们。”他对我说。可是我无法挪动脚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们为什么要瞄准已经要死的人们?”我问他。

  “恫吓他们,不让受伤的人寻求救助。你看到的那些人是可有可无的。反正对斯诺来说是这样。如果凯匹特赢了,他们要一帮受伤的奴隶干什么?”

  我记得在以前的许多年在林子里打猎时,盖尔总在激烈地抨击凯匹特。当时我并没有十分在意。我一直纳闷盖尔为什么非要分析他们的动机,为什么非要知道敌人的思考方法。显然,从今天发生的事看,探究这个问题是很有意义的。当盖尔考虑医院的问题时,他考虑的不是疾病,而是这种安排的合理性。他从不会低估我们所面对的现实的残酷性。

  我不忍再看下去了,慢慢转过身去。克蕾西达正站在离我一两码的地方,身边是两个甲壳虫。她并没有显出丝毫的惧怕,此时的她甚至可以说很冷静。“凯特尼斯,斯诺总统刚刚让电视台对这次轰炸进行了直播,他还发表了电视讲话,说这是对反抗者发出的一个信息。你怎么样?你想对反抗者说几句话吗?”

  “是的。”我低声说。摄像机的红灯亮了,我知道现在已经开始拍摄。“是的。”我更坚定地说。大家——盖尔、克蕾西达、甲壳虫——都向后退,给我让出了一定的拍摄空间。我仍直视着摄像机的红灯。“我想对反抗者说,我还活着。我就在这里,八区。凯匹特的飞机刚轰炸了这里的医院,那里有手无寸铁的男人、妇女和孩子,不会再有幸存者。”我刚才的震惊,此时已被愤怒所代替。“我想要告诉你们,如果你认为停火凯匹特就会善待我们,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你们心里很清楚他们是哪种人,他们要干什么。”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好像要把周围恐怖的一切指给大家看,“这就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必须反抗!”

  由于愤怒,我离摄像机镜头越来越近。“斯诺总统不是说他给我们传个信儿?好吧,我也给他带个信儿。你可以折磨我们、轰炸我们、把我们的区烧毁,但你看到那些了吗?”我用手指着对面仓库顶正在燃烧的飞机残骸,摄像机的镜头也跟踪拍摄,在坠机的机翼上,凯匹特的标志透过火苗清晰地显现出来。“熊熊火焰已经点燃。”此时,我已经在大声地喊,字字句句都清晰可辨,“如果我们被点燃,你们也会和我们一样葬身火海!”

  我最后的几句话在空中久久回荡着。我觉得时间已经凝滞了。一股发自我内心的热情,而不是周围散发的热气将我高高托起。

  “停!”克蕾西达的话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她肯定地朝我点点头,“今天就到这儿吧。”

  8电视反击行动

  这时博格斯出现在我面前,他牢牢地抓住我的胳膊,但我已经不打算再跑了。我回头望着医院,正好看到最后的一根架子塌落下去,我内心的挣扎也结束了。所有的人——好几百受伤的人,他们的亲属,十三区的医生——都已故去。我转过头看着博格斯,他的脸被盖尔踹得肿了起来。我虽不是专家,可我能断定他的鼻梁骨已经断了。他说话的声调与其说是气愤,倒不如说是无奈。“回到飞机起降地点。”我顺从地向前迈步,但我右膝的疼痛让我拐了一下。刚才肾上腺素令我无比亢奋,感觉不到疼痛,而现在我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跟我作对。我受到重击,身上在流血,左侧太阳穴也好像有人在从里面敲击。博格斯迅速检查了一下我的脸,之后把我抱起来,朝飞机起降地点跑去。跑到半路,我吐在他的防弹背心上。我没有告诉他,因为他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我想他确实叹了口气。

  一架和我们来时所坐的不同型号的小型直升机正停在那里等候。我们一行人刚一登上飞机,飞机就立刻起飞。这架飞机上没有舒适的座椅和舷窗,似乎是架货机。博格斯给受伤的人做了急救处理,好让他们坚持到十三区。我想把防弹背心脱下来,因为上面也净是我的呕吐物。但太冷了,我也就不想这事了。我头枕着盖尔的腿,躺在地板上。我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博格斯拿粗布麻袋盖在我身上。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我原来在医院的床上,身上暖暖的。妈妈也在这里,正在给我做检查。“感觉怎样?”

  “有点累,但还好。”我说。

  “根本没人告诉我们你要走,直到你走了以后我们才知道。”她说。

  我感到一阵内疚。家人已经两次目睹我去参加饥饿游戏,临行前告诉她们我的去向,这事是不该忘记的。“对不起。他们没料到会有袭击,本来我只是去看病人。”我解释说,“下次,我要让他们跟您说清楚。”

  “凯特尼斯,没有任何人会跟我说清楚任何事的。”她说。

  没错。甚至我都不跟她说。爸爸死后就不再跟她说实话了。为什么要假装呢?“嗯,不管怎么说,我会让他们……通知您的。”

  在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片从我腿里取出来的榴散弹片。大夫更关心的是我的大脑在爆炸中所受到的损伤,因为我上次的脑震荡还没有完全好。但我没有出现视力模糊或其他不良反应,我的思维也很清晰。整个下午和晚上我都在沉睡。现在已经饿了。我的早餐还是很少,令人失望。仅仅是几片面包,泡在热牛奶里。已经有人叫我去指挥部参加早晨的会议。我慢慢起床,但他们准备直接把床推到指挥部。我想走过去,但他们不允许,所以我跟他们商量让我坐着轮椅过去。我感觉挺好的,真的,但头和腿部的伤口还有些疼,吃完饭几分钟后想吐。也许坐轮椅并不是什么坏主意。

  在坐着轮椅去指挥部的路上,我突然对即将面临的状况感到不安。昨天盖尔和我直接违反了命令,博格斯还有伤可以证明这一点。这件事肯定会带来不利影响。但还没到让科恩废除胜利者赦免协议的地步吧?我是不是把本应给予皮塔的这一点保护权也剥夺了呢?

  当我到达指挥部时,只有克蕾西达、麦萨拉和甲壳虫们在那里。麦萨拉笑着说:“瞧啊,我们的小明星来啦!”其他人也对我报以诚挚的微笑,使我也不得不微笑着面对大家。他们在八区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轰炸时跟着我一起爬上房顶,还让普鲁塔什提供后援,以便拍到所要的录像。他们不仅仅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而且为这份工作感到骄傲,就像西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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