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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立平:一幅淳朴的乡村风情画

——评王跃文的《漫水》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11月07日16:0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摘  要

  王跃文的《漫水》无论从主题还是人物,都给人一种新的感受,它体现了作者创作技巧的炉火纯青,写作心态的冲淡平和,对家乡的拳拳之心。在《漫水》中,作者为我们构建了一个和谐宁静的乡村世界,用古老的乡村伦理给读者建造的一座纯美家园。作者还塑造了一群淳朴的故乡人,余公公是一个历经几十年坎坷,却能笑对生活,情趣很高的的典型形象,一个少有的乡贤表率,慧娘娘则是地母般的人物。年过知天命的作者怀着对家乡的热爱,构建的温馨家园漫水,就是为了对比当下社会的浮躁,人性的缺失,唤起人们对美好人性的追求,呼唤人性的回归。

关键词

  王跃文;《漫水》;和谐宁静;淳朴善良;呼唤人性

  王跃文给人们的印象是一个官场小说大家,由他的《国画》引起的我国文坛的官场小说热持续到现在。但王跃文并没有仅仅局限于这一个方面的题材,以前也发表过许多乡土题材的小说,但是没有引起大家的足够的关注。2012年发表在《文学界》第一期的《漫水》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小说月报》在第3期上转载,《中篇小说选刊》在第3期上转载。到了年底,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的,由中国作协创研部选编的《2012年中国中篇小说精选》和由谢有顺选编、花城出版社出版的《2012中国中篇小年选》均把《漫水》选入,让人刮目相看。《漫水》无论从主题还是人物,都给人一种全新的感受,它体现了作者创作技巧的炉火纯青,写作心态的冲淡平和,对家乡的拳拳之心。

  一、 构建了一座和谐宁静的家园

  在《漫水》中,作者为我们构建了一个和谐宁静的乡村世界,“漫水是个村子,村子在田野中央,田野四周远远近近围着山……村子东边的山很远,隔着溆水河,望过去是青灰色的轮廓;南边的山越往南越高,某个山洞流出一股清泉,那是溆水的正源;北边看得见的山很平缓,溆水流过那里大片的橘园,橘园边上就是县城;西边的山离村子近,山里埋着漫水人的祖宗。”[①]这就是漫水这个村子的自然环境,依山傍水,离县城不远不近,在漫水劳动,可以听到火电厂的喂子叫(汽笛声)。但又是富庶之地,“溆水河边有宽宽的沙地,长着成片成片的柳树,柳树又连着橘园,河边长年乌青乌青的,沙地好种西瓜甘蔗。”而且“漫水南北自流灌溉,良田连绵万顷”,这里的一切给人一种世外桃源之感。这就是王跃文给我们读者塑造的家乡漫水,一个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的所在。当然光有这样的景致,不能算是桃花源,作品中作者还有意净化了环境和时代背景,构成了一个乌托邦家园。在这里,虽也有大的变化,比如动员参加志愿军,派来北方的干部等,可以看出是在上世纪后半叶,也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后。但是随后的年月却又好像远离了当时的任何运动,没有了很多农村小说所反映的农村土改、互助组、合作化、人民公社大跃进,甚至连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也只有谈谈的影子。王跃文在这里给我们奉献了一个人性淳朴,民风民俗奇特,山美水美的家园。这部作品与他自己前几年的乡土小说在风格上也有较大的差别,如《我的堂兄》、《也算爱情》等,与他1996年发表的《雾失故园》更是差别甚大。如果说《雾失故园》是展现了文革动乱时的真实乡村,那《漫水》则是用古老的乡村伦理给读者建造的一座纯美家园。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日子过得是那样的淡定从容,融洽和睦。当然那这一切只是作家理想中的家园,因为过来人都知道,那时的农村是没有如此淡定的生活的,特别是长年有工作队员蹲点的地方,是一定要在运动中走在别的公社的前面的,更何况文革那样的冲击着每一个犄角旮旯的大动乱。但为什么我们在读了王跃文的《漫水》后,不但没有感到不真实,而是一心向往之呢,他自己说过:“我们作家必须善于从纷繁复杂的生活画卷中捕捉、截取和创造有文学意义的真实事件,动用自己切骨切肉的真实情感,采用真实的表达形式和表达方法,完成或灵动,或深邃,或活泼的文学创作。”“简单地说,生活中有光明,有黑暗;有美好,有丑陋;有进步,有落后;有情有爱,有仇有恨。这些都是真实。作家对此采取什么样的取舍态度,这固然是作家的思想倾向问题,同时也是作家的文学态度、文学立场和文学能力问题。”[②]作者具有鲜明的爱憎倾向,用人性的滤网,过滤了过去生活中的丑陋,留给人们的是一座和谐宁静的家园,勾画出一幅纯美的风景画和风俗画。

  二、塑造了一群淳朴善良的故乡人

  在漫水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生活简单但又非常实在,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生活规律。他们处世也很单纯,一切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办事,看重班辈排行,辈分大的,年纪小也受人尊重,而辈分小的,则年纪大也得在大辈分者面前恭恭敬敬。一般来说,男人很少在背后谈论女人,否则就会受到指责。小说中一些男人与“绿干部”一起谈论有慧娘娘的长短,就受到了有余的指责:“你们都是漫水男人,漫水没有嘴巴像女人的男人。”确实,在漫水,除了秋玉婆哪个的烂话不说以外,其他人都很少在人前人后说别人的不是。这样的乡村道德伦理观念,成功地抵御过各种外来人和事物的侵扰,有时甚至会让外来事物慢慢消融在这样的氛围之中。“绿干部”及其妻子就是一个例子。作为南下干部的“绿干部”,从土改起就经常被派到漫水蹲点,刚来时还因为不懂漫水的规矩而与乡亲们发生过一些冲突,如在动员有慧参加志愿军的问题上,以及在谈论有慧阿娘(妻子)的身份问题上,先后与有慧、有余等人发生过矛盾冲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在处理他自己的妻子小刘的出轨问题时,漫水的乡亲所表现的那种大度和宽容,使得“绿干部”慢慢融入了漫水这个保持着传统伦理道德的乡村,他的那种外来力量慢慢被传统的力量消解了。

  而在这一群淳朴的乡亲中,王跃文还为我们塑造了两个完美的形象——有余公公和有慧娘娘。

  有余公公在村子里不光辈分大,而且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灵空”角色,木匠、瓦匠、画儿匠等手艺活样样精通,“他不光是样样在行的匠人,农活也是无所不精。”“他儿女都说:老爹要是多读些书,必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也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加上辈分大,儿女又争气,不是出国留学,就是在香港经商,他成了漫水的不是干部的头面人物,成了贾平凹笔下的“韩弦子”式的现代乡绅,逢年过节,经常有城里的干部开着车子前来看望他。但是他又比“韩弦子”大度,虽然他的文化程度不高,却能够看清世事的发展,不像“韩弦子”那样拘泥于所谓的乡村地位,对新事物他接受得也很快,特别是他的乐善好施,豪爽大度,使得他在漫水地位更高。即使是在后来他成了农村的留守老人,年纪也逐渐大了,他还是坚强的保持他那份尊严,那种乡村长辈、能人的尊严。作品虽然没有写出他在盘儿女读书时的艰辛,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不是他与妻子的精明能干,精打细算,一个普通的农家是很难做得如此圆满的。我们湘西,农民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建房树屋、结婚生子,王跃文写出了他是如何精打细算,凭着一己之力,修起了漫水第一的大木屋。农村树屋,一般是先树好架子,然后再装修,而有余公公却是与众不同,他“心上有谱,先把壁板和门窗做好,统统堆放在屋前屋后,拿油毛毡和稻草盖着。万事齐备了,只要把屋架子树起来,一声喊就有新屋住了。”凡是有点农村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一段话表明有余公公是何等的精明能干,技艺是何等的高超。而且他还豪爽大度,不计前嫌,只要遇到问题,总是敢于担当地上前扛起重担。如对“绿干部”与众男人在背后谈论有慧娘娘的出身问题,有余发火,出面制止了他们的谈论,并差点与“绿干部”打了起来,确实绿干部那句话“你发啥火?又不是讲你阿娘!”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有余就是这样路见不平敢于一声吼。但后来“绿干部”妻子小刘来了之后,有余还是同样的照顾,并与“绿干部”谈心,帮助他们夫妻消除隔阂,重新团圆。而且他还自立了一个规矩,就是帮别人割老屋(做棺木)不收工钱,这样使得漫水形成了一股风气,木匠凡是给别人“割老屋”都不收钱,虽然有些木匠不太高兴,但有余公公做在前面,别人也就无话可说。只要自己有的东西,别人需要,他毫不吝啬,出手大方。村里的“秋玉婆”突然死了,虽然辈分比他小,但他还是慷慨地拿出自家的木料无偿地给这个平时好讲别人闲话的女人做老屋。看起来是个小事,其实,这是农村人一辈子的大事之一,有的人一辈子都很难自己准备好老屋,特别是在那动乱的年代。但有余就做得到,而且他的妻子也没有意见。做人做到这样的份上,他怎么在漫水不会威望高呢?当然,老年的余公公也有点小气了,他有自己的野菜园,但他对任何人都保密,甚至连慧娘娘也不肯讲,只是把采到的枞菌送给她,却不告诉她采摘的地点,这也可以看出余公公的精明。王跃文给读者塑造了一个历经几十年坎坷,却能笑对生活,情趣很高的的典型形象,一个少有的乡贤表率。

  有慧娘娘则是地母般的形象。她的出身虽是所谓的婊子,但她来到了漫水后,心灵受到了洗礼,何况她当妓女也是被逼无奈。因此,当她跟有慧成家后,漫水乡亲们对她并没有另眼相看,而是很快接纳了她。她也很快融入了漫水这个大家庭。加上她天生聪明,能够自己给自己接生,她又肯帮忙,而且又是漫水少有的一个认得字的女人,因此,她成了漫水的送子观音——每一个妇女生育时敢于把性命托付给她的接生婆。漫水的乡亲,很多人是她一手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在慧娘娘三十几岁时,村里原来的妆尸人死了,却没有人接脚,还是她挺身而出,“从那天起,漫水人不论来到这世上,还是离开这世上,都从慧娘娘手上过。”为此,她丈夫有慧还有点小意见,但慧娘娘的一番话:“做事都要有好处吗?日头照在地上,日头有什么好处呢?雨落在地上,雨有什么好处呢?余哥你是晓得的,他给人家修屋收工钱,做家具收工钱,捡瓦收工钱,只是给人家割老屋不收工钱。他得什么好处呢?”一番简单但又深刻的说话,把慧娘娘的宽厚的心胸展示给了读者,也表现了她的朴素和睿智。她用简单的道理来说服自己的丈夫,但道理虽简单却又很实用,也表明她的想法就是为乡亲们做一些她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她又是善良的,对任何人,她都很容易亲近,也不记仇。秋玉婆,一个乡村的长舌妇,几次嚼慧娘娘的舌头,但她不幸去世后,慧娘娘还是像平时给任何死去的人一样给她妆尸。小刘,一个犯了错误的城里干部放到漫水来改造,公社和大队干部商量就让她住在有慧家,公社干部说:“我们晓得你,你有文化,人又好,教育女同志,你很合适。”简单的话语,却道出了慧娘娘的特点:贤良、聪慧、懂道理,又体贴人。果然,在慧娘娘的关怀照顾下,小刘很快地适应了农村的生活,较快地融入到了漫水这个温暖的大家庭,放下了思想包袱。她劝“绿干部”的话语也很简单很家常,但又十分贴心。在她一家和有余一家及漫水乡亲们的帮助下,小刘她们濒临破碎的家庭又破镜重圆,花好月圆。

  作者就是用这看似平淡的话语,给读者塑造了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能见到的但又是十分典型的乡村妇女的形象,她是一个寻常的村妇,却又是一个集中国传统妇女的优点于一身的地母。她去世时受过她恩的妇女全都来哭丧,众乡亲们都来送葬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当然,在余公公和慧娘娘身后,各自还有一个识大体的余娘娘以及慧公公。对这两个人物,作者着笔虽然不多,但他们的识大体,大度,正直善良却是对他们各自的配偶的最好的支持,这才成就了这两个乡村少见又常见的农民形象,两个乡土小说的典型人物。

  三、以真诚善良感恩之心呼唤人性

  为什么王跃文会给读者构建一座美丽宁静的乡村家园,塑造一群纯朴善良的乡亲,绘就这样一幅空灵幽美的洋溢着诗意的中国画?文艺心理学家在谈到人生体验的问题时就说过:“人的经验是他的生物的或社会的阅历……还有一种则不但有过这个经验,而且在这经历中见出生命的意义、深刻的思想和动人的诗意,那么这经验就成为一种体验了。”“体验是经历之后能够让人回味的有收获的东西。”而且“体验使艺术形象具有生气勃勃的活力”,“使艺术形象具有诗意的超越”。[③]

  王跃文的《漫水》讲述的是充满人情味的乡村故事,展示的是有着浓郁地方色彩的湘西山村,表达的是游子对故乡深深的眷念之情。这与他一贯追求文学的真善美也有极大的关系。他在很多场合和文章里都谈到这一点,他说:“我认为当前应该重申文学的‘真、善 、美’,这看似简单的常识问题 ,其实是常被忽略和淡忘的问题 ,甚至有人对此持否定和蔑视态度。”而且强调:“真 ”是 文学 的生 命 。“善”是文学的旨归。“美”是文学的呈现。[④]这也与他善于思考,不断探求人性人情有关,他说“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探求生命的本质和人性的真实,探求人类生存状态的真实。我的写作过程其实是我不断探求思考人的生命、人性、人类的生存状态的过程。”[⑤]所以在他的《漫水》中就很好地体现了他这样的文学理想:构建的是淳美的乡村,表现的是善良的乡亲,展示的是美好的乡情,探求人性的至善至美。谈到家乡他说:“这方水土养育的人,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处事习惯,情感形态,是非标准。过去六十多年,不管世道如何变迁,不管历经多少风雨,乡村人身上最本真、最美好的东西从来没有消失过。”[⑥]所以,他才在作品中为读者奉献了一个纯美的乡村,描绘了一幅令人神往的乡村风情画。

  另外,也与他年过知天命或许有较大的关系。作者自己在《沉醉乡村的理由》一文中这样说到:“大约中年之后,似乎是突然之间,对故乡的思念常常逼得我胸口发慌。我开始写些与乡村有关的小说,如中篇小说《我的堂兄》,短篇小说《乡村典故》、《桂爷》。我发现自己写乡村小说,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语言、节奏、色调、情绪,都是自己过去的写作没有过的。……直到写了《漫水》,我似乎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写作兴趣变化的根源:熟稔的乡村,也许正在教我重新认识生活。”[⑦]王跃文考上大学后就离开了家乡,长年在外打拼,期间的艰辛可以从他的一些文章中找到一些依据。人过中年,对过去的事情逐渐有了一种抹不去的回忆,不管你对家乡的印象如何,家乡永远是你的刻骨铭心的记忆。王跃文在创造自己的文学家园时,他首先想到了的就是自己的真正家乡,处于湘西溆浦的漫水,因为这里有他的童年经验,有他的酸甜苦辣,这形成了他的人生体验。我们可以从他在成名之后时不时写一些关于家乡的文章可以看出,如他的《蛤蟆潭,沈家门》、《我的成人礼》、《一个酒鬼的自白》、《听桑植民歌》等,甚至在接受采访时,也不时谈到家乡的乡亲父老,民风民俗,民间故事,文中总会或多或少流露出对家乡生活的神往,对儿时生活的记忆。我们也可以从他写父亲的文章里得到一些答案。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王跃文的父亲是一位年仅23岁的区委书记,因为“一个玩笑,竟让我父亲终身命运逆转了。”[⑧]如果不是出了这次意外,被打成右派遣送回乡,他父亲的前程可以说不可限量。因此,他教给王跃文的一句话就是“别乱开玩笑”。好在王跃文的父亲是回了原籍,而他们家族在当地不算一个小家族,加上当时小学毕业生就能算个文化人,因此父亲后来还在生产队当上了会计。但用是用了,该批斗还是批斗,该劳动还是劳动。王跃文的母亲是一个有主见,有智慧的乡村妇女,她有自己的处世哲学,多次教导儿子记住她处世的六字箴言“紧闭口,慢开言”。当时的家乡,虽然穷困,但还欢乐,有时还会去烧酒的地方喝一点乡村的“朗姆酒”,“我喝了热甘蔗酒,人就变得特别勇敢,横着步子走路,双手比画着像舞台上的花脸。我会爬上高高的甘蔗堆,自己不是英雄王成,就是狼牙山五壮士,纵身往悬崖下跳去。”[⑨]这一切,在他人过中年之后逐渐发酵,使得他对故乡格外怀念,看到一些美景,总会联想到自己的家乡漫水,所以《漫水》是他这种感情的引爆点。

  王跃文构建的温馨家园漫水,表现那里的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精神追求,就是为了对比当下社会的浮躁,人性的缺失,唤起人们对美好人性的追求,呼唤人性的回归。对家乡的真情实感,对乡亲的思念,对人性的不断探求,加上他创作手法的日益娴熟,使得他创作与家乡有关的作品时得心应手。基于此,《漫水》取得成功,得到评论家的好评,受到了读者的欢迎也就是理所当然了。我们相信,随着王跃文不断地思考,不停地追求,那么,创作出划时代的作品应该为期不远。

  [①]王跃文,《漫水》,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年版,第1页。以下文章中凡是引用的没有特殊注明的皆出自这部作品,不再标明。

  [②]王跃文,《现实主义文学的困窘》,《人民政协报》2012年8月27日,第三版。

  [③]童庆炳,程正民,《文艺心理学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75、83、84页。

  [④]王跃文,《重申文学的真善美》《创作与评论》2012年第5期,13、14页。

  [⑤] 易清华, 王跃文,《王跃文访谈·我是最不像作家的作家》《文学界(专辑版)》2009年,第10期,13页。

  [⑥]王跃文,《沉醉乡村的理由》,《中篇小说选刊》2012年第3期第141页。

  [⑦]王跃文,《沉醉乡村的理由》,《中篇小说选刊》2012年第3期第141页。

  [⑧]王跃文,《幽默的代价》,《有人骗你》,中国工人出版社,2004年,第1版,第7页。

  [⑨]王跃文,《一个酒鬼的自白》,《人民文学》,2011年,第1期,1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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