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蚁王》:书写玩蚁人的传奇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2年11月21日08:01 北 乔

  冯光辉长篇小说《最后的蚁王》,将目光聚焦在我们熟悉而又陌生的蚂蚁,书写玩蚁人的传奇与蚁艺的神秘,在张扬激扬高亢的人文精神的同时,隐含民间艺术渐次消失的伤感情绪。冯光辉以诗人对语言的高度敏感和艺术淘洗,将日常生活诗性化,平实的语言中闪烁诗意。他集30多年的生活体验、记忆、寻找和积攒,以厚重的历史和鲜活的叙述,为我们构造了一个相当好看的故事。这部作品既呼吸着当下生活的气息,又接传统文化的地气,呈现出巨大的精神力量和丰实的人文情怀。

  民间艺术的丰富性和多种性是出乎我们意料的,常常是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现实中不存在的。比如蚁艺,就是如此。蚂蚁,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可谓太过平常。我们真的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蚁艺这样神秘的民间艺术,还有五舅公这样传奇的玩蚁人。冯光辉真是在我们的熟悉空间里打开了一扇陌生之门,挑战着我们的司空见惯。冯光辉捡拾起块块碎片,竭力还原蚁艺的真面目,让我们在朦胧中感受到蚁艺的现实存在。尤其是有关蚁艺中的捕捉、饲养、驯蚁、蚁操和斗蚁,让我们体味到以蚁艺作为“艺”的魅力。在他的笔下,颇有灵性的蚂蚁,是士兵,是军队。而蚁王五舅公是将军,但又比将军多了许多神秘的力量与智慧。蚂蚁还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蚂蚁,但经过蚁王的饲养与训练,小小的蚂蚁现出了我们难以了解的另一面。蚁艺中的蚂蚁显然如同神物,在蚁王的指挥下,表现出难以想象的森然阵形和士兵一样的勇敢与智谋。难能可贵的是,冯光辉尽可能剔除叙述的神秘性,更没有采取拟人化的写法,只是据实书写,以细致的观察与体味,努力还原蚂蚁和蚁艺的原生状。《最后的蚁王》中书写的蚁艺,掺进了作者诗化的描述,这是因为蚁艺的失传,作者只能粗线条的勾勒描述,无法细究详说。当然,就小说本身而言,说到底并不是传授蚁艺之术的,但正因如此,反而加深了我们对蚁艺的兴趣。因为神秘,我们急切想要走入;因为神秘,我们张开想象的翅膀。与此同时,这也勾起了我们对包括蚁艺在内许多民间艺术消失的伤感与痛惜。对于蚁艺有节制的叙述,成就了《最后的蚁王》个性化的魅力,令人余味无穷。

  虽有客观的缺失与主观性的空白之意,但在《最后的蚁王》中,作者还是对蚁艺作了大量真实有趣的描写,为我们展示了平常动物的神奇之处,个中有不少令人惊奇震撼的场景。然而,蚁艺只是作者叙写的一个重要部分,并不是全部。五舅公,这位蚁王,才是能让我们记住的文学人物。他从塞外而来,身份就颇为神秘。他对小河水的关爱早就超越了亲情,而他们并没有血脉之亲。他与玉苹隐秘式的婚姻生活若隐若现。更为重要的是,他对于蚁艺的执著痴迷与近乎神性的通晓,让我们既惊诧又佩服。蚂蚁,是他展示蚁艺赖以谋生的工具,他对蚂蚁又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怜爱与敬畏。他坚定地认为,蚂蚁其实与人一样,有感情有智慧有精神,是与人平等的生命。作为一门古老而神秘的蚁艺,五舅公竭力守护着这份文化遗产与精神传承。蚁艺已经与他的生命、情感和精神融为一体,换句话说,蚁艺中的文化与精神,就是他生命的营养与支撑。他有民间艺人的保守,比如蚁艺只传男不传女,只传亲不传外;他也有民间艺人的风骨,不畏强权,为了保护蚁艺,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他在与日本鬼子植尾的交锋中,智勇双全,谈笑自如,气节昂扬,让植尾无计可施。五舅公只是普通的民间艺人,但他身上的传统文化气场与民族大义精魂,却是那样的伟大神圣,那样的大气磅礴。在蚁艺之中和蚁王身上,处处透出传统文化气质和精神风骨,让作品显得更加厚重,更具人文价值。(北乔)

  (《最后的蚁王》,冯光辉著,凤凰出版社2012年6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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