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诗词》主编刘征：被赞“寓言诗第一人” 文革忍痛扔诗稿

　　2015年7月9日 刘征，北京人，毕业于北京大学西语系，《中华诗词》主编。

李晨 绘

　　早在上世纪90年代，臧克家就曾说过：“我友刘征，一人而入四门：能诗、能文、能书、能画。四门之中，诗的成就尤突出。而诗分新旧，势均力敌，半斤 八两，其中讽刺诗尤为优拔，名篇佳句，常在人口。”其寓言诗写作在国内可谓首屈一指；诗人杨金亭说：“打开三千年中国古典诗歌史，60年新诗史，以寓言诗 名家，以寓言诗名世的，刘征是第一位诗人，是当之无愧的开拓者”。刘征先生也曾自言：我所有的文艺创作中，诗歌是第一位的，其次杂文，再次书法，绘画略通 不敢言成就。在诗歌中，我在寓言诗方面用力尤甚。比如刘征曾在诗作《老虎贴告示》首节中写道：“本虎张贴告示，众兽一体周知：奉行和平政策，本虎向所坚 持；保证山林安全，本虎义不容辞。宣布三条禁令，遵守必须一致”。刘征的诗常用寓言形式讽刺现实，在社会上产生了强烈的反响。

　　刘征的魅力与他的杂文、诗词分不开，当然，与他的书画也是分不开的。

刘征行草竖幅：真逸

　　刘征书法根基二王，又上溯汉魏，而后折回唐宋明清，深究《东坡诗稿》、《王觉斯诗稿》、《归庄诗稿》的笔墨精髓，使得腕上“高韵淡情，坚质浩气” (刘熙载语)，字迹充盈着浓浓的诗意。近年，《刘征诗书画集》与《刘征书画集》出版，引起文朋诗友的震惊。殊不知，一位作家居然写得出如此真情至性的妙 字，画得出如此冲淡厚朴的好画。

　　刘征不否认中国有仅以写字著称的单一书法家，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智永和尚。但是，更多的则是文学修养深厚的学者和文人。刘征称自己是“余事做书家”。 这当然是谦虚，刘征学贯中西，笔挟元气，在他的眼里，线条是书法艺术的外在形式，需要与诗文相合、相映，才能完成书法美学的建立。

　　面对刘征的诗文翰墨，沈鹏说：“学养深，犀利而给人回味，他是一位学者化的作家。我感到意外的倒还不仅是他的‘能画’，而是他并不像有些文人那样借 涂抹几笔显示自己的‘多擅与能’……而老枝新花，枯木逢春，显然追求一种人格力量，一种真趣。”读刘征书法，的确有这种感受。刘征所藏郑道昭《云峰山石 刻》拓本，他题有一首七言绝句：“江表清风河朔云，抑扬碑帖论纷纷。欲求刚健含娥娜，中岳何妨盟右军。”这首诗是刘征对《云峰山石刻》的称颂，也是他自己 的书法宣言。他明确声明，书法之美，就在于“刚健含娥娜”(苏东坡语)。

　　刘征自己常以寒儒自居，尽管常去“高大上”的场合雅集，依然没有文化贵族的“风度”，依然写诗达意，写字抒情。

　　对文化人，尤其是对著作等身、声名远播的文化人，愿意谈论其书其画的经济价值。轻精神、重器物的时代，难以脱俗。刘征不以为然，当年与他一同唱和， 一同编书的人，纷纷成为书画大师了，日进斗金的生活，不无羡慕的理由。为此我们这些俗气的人替刘征惋惜，就说您老如果炒作，您老如果攀爬，您的书画作品就 如何如何啦。

　　刘征哈哈大笑，如何如何啦，又如何如何呢。听听，这是不是禅语？

　　在刘征的人生道路上，也遭受了很多挫折，甚至磨难，但他保持了坚忍、刚强。“文革”期间，他被当作人教社的“文艺界”批斗，大字报贴到了清华大学。 造反派说：“你们这些黑编辑、黑爪子写的黑作品，现勒令交出来！”他知道，他的那些极具讽刺性的寓言诗，如果交出来，就彻底完蛋。于是独自一人，趁着黑 夜，把诗稿捆起来，坠一个铁块，丢到家门附近的筒子河了。“四人帮”一粉碎，刘征又重新拾起笔来，激情迸发，文思泉涌。刘征以这种坚忍不拔、历久弥新的智 慧和气魄，坚持自己的追求与信仰。(张瑞田)

　　刘征自题诗《铺路石》：

　　百岁欠十岁，一个老书生。

　　吟诗未停笔，人老心尚婴。

　　有诗一大摞，照世微如萤。

　　成就问几何，自心较重轻。

　　一块铺路石，粗糙且多棱。

　　耳边风雨骤，奔来万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