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胡杨 —— 一名特警的援疆手记》（节选）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2月17日09:45 来源：中国作家网 连忠诚

　　■纪实文学

《西风胡杨 —— 一名特警的援疆手记》(节选)

□连忠诚

　　《西风胡杨》以特警赴新疆维稳为切入点，展现了在“7·5暴乱”之后新疆人民在特警帮助下恢复正常生活的感人故事，文字朴实真切，展现了人间大爱，洋溢着积极向上的正能量，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纪实文学作品。

　　◎噩耗传来

　　2010年1月30日  星期六

　　温度  -3℃—11℃  小雨加小雪

　　我已经换防回郑州近一个月了。

　　今天特别冷，因为临时有任务，我7点钟就到单位了，在单位餐厅就餐时，听见同事们议论纷纷，一个队员直接告诉我说咱单位沈战东牺牲在新疆了，我 心头猛地一惊，宛如晴天霹雳当头。沈战东，我并不熟悉他，但是一提到牺牲在新疆，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感觉天好像要塌了，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我们 一起坐飞机去新疆维稳，大家都生龙活虎地在一起，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草草吃完早饭，我匆匆上楼集合点名，我问队员陈曦谁叫沈战东，因为我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陈曦领我去5楼看他的照片，在5楼走廊的墙壁 上，我看见这个阳光帅气的兄弟正向我微笑，陈曦向我介绍说他们是一批进入公安机关的。啊！原来是他，这个经常和我打招呼的兄弟就是沈战东！我在他的照片旁 长久地驻足，仔细凝神看了他的照片，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我真恨自己，恨自己那么自私，相处那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别人能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却不能 叫出他的名字，而他却在遥远的边陲牺牲了。站在照片前面，我的心一阵绞痛，那一刻，我被深深的愧意与悲痛包围着……

　　我无心工作，也不愿意承认这事实，立即拨通4大队队长原国明的电话求证事情的真假。在新疆，原国明队长哽咽得泣不成声，让我的心再一次跌入谷底，揪心的疼痛使我不能自持。

　　我被这残酷的现实震惊得一言不发，脸上充满了忧虑、焦躁不安和悲痛的表情。从“极度”的惊愕中醒悟过来，却仍固执地以为“这绝不是真的！”泪水 纵横，曾经为能援疆维稳而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心情顿时被失去战友的揪心疼痛所替代，巨大的悲痛像电流一样袭遍全身，我呆呆地在寒风中长久站立着……

　　◎听前方战友讲述事实的全部过程

　　2010年1月31日  星期日

　　温度  -3—11℃  晴天转阴云

　　今天情绪特别低落，我们一起到新疆这么久了，虽然每天都处在乏味的步巡中，但是大家都很好，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啊！28岁，一个青春闪光的年龄，为什么就这样戛然而止……

　　我再次拨通原国明队长的电话，他因为事务繁忙，就让沈战东的亲密战友申晓飞接了电话，电话那边声音哽哽咽咽，申晓飞当时情绪很悲痛，只能断断续续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1月27日，沈战东值夜班。28日8时30分，一夜未眠的他回到宿舍休息，可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睡不着了。申晓飞泣不成声地告诉我，当时 我和战友正在楼道里打擒敌拳，战东出来看了看说“好好练”便折回屋。过了十几分钟，他又出来了，说反正睡不着，就教大家练擒敌拳吧。

　　战东以前练过武术，散打很好，大家学得很认真，战东教得也很专业。直到12时许，战东才说困了，回屋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中午开饭时，我叫他一起吃了饭。15时30分，他接岗正常工作。

　　29日，我们和往常一样，8时30分到六道湾派出所执勤，19时回到宿舍。战东待人很好，一回来就问别人累不累，还买了瓜子、水果和弟兄们边吃边聊。当时大家都很开心，直到23时许，我才催他去睡觉。

　　可回到宿舍，他又说不着急睡，我们就聊了会天儿，他告诉我，他还准备写日记。他说由于一直忙工作，没能好好孝敬父母、照顾妻子，婚事一拖再拖，他总觉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婆。我劝他早点睡，不要想那么多。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战东的话特别多，一直不肯睡。十几分钟后，在我的再三劝说下，战东才答应睡觉。

　　战东拉过被子躺在床上，我看到电脑没关，怪他粗心，他没理我。我又问他写日记了没有，可战东还是不吭声，于是我过去把电脑关了。之后，我看到战 东没脱鞋也没脱衣服躺在床上，就推他说把衣服和鞋子脱了再睡吧，这样舒服点。可战东还是没吭声，我以为战东和我开玩笑，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这时我才发现他 的脸色变青了，我吓坏了。“战东，你怎么了？”我一边喊一边拍他的脸，“别跟我开玩笑了，这玩笑不好玩。”我使劲推了推他，他还是没有反应，这时我意识到 出问题了。

　　我贴近战东的脸，感觉他的呼吸很微弱，又听了听他的心跳，也很微弱，我立刻跑出去叫队长。队长和四个队友跑来，队长拨了120，我们立刻对战东 进行急救——做心脏起搏、搓脚心，还有队友跑去叫值班医生。很快120就来了，医生对他进行紧急抢救，希望他能醒过来，可是他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没有等他讲完，我已经是泪流满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虽然我们没有过多地了解，但是在这个队伍中，我们每一位战友早已亲如自家兄弟，尤其在经 历过生死考验的抗震救灾，还有青海维稳，我们共同承担风雨艰险，有着共同的志趣和目标，彼此之间早已达成超越了言语的默契，我们这样一个强大的团队，失去 谁都是一个缺憾。

　　◎接你回家

　　2010年2月3日  星期三

　　温度  -3℃—11℃  晴天转阴云

　　天刚蒙蒙亮，我们已经来到单位，大家都表现得异常沉默，都知道今天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去新郑机场把战东接回来，白发苍苍的老人送黑发人，那种场面一定是很悲伤，我不敢想象。

　　在新郑机场外，自发赶来的群众在寒风中静静地伫立着，等待着。“听说这孩子累倒在维稳第一线，虽然没有见过面，我想来接接他，他太累了……”在郑州做生意的刘大叔悲戚地说。

　　中午13时30分，郑州一万多名警察和上万群众来到机场接战东回家，很多人热泪盈眶，为痛失自己的中原英雄沈战东而哀恸。沈战东的妻子哭得死去 活来。现场采访的记者流泪了，抽泣了，沉默了，大家都不忍心再采访英雄的妻子，怕再一次伤害她那颗痛苦的心。一位记者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失声。

　　宽敞的国际机场，浓雾还没有完全褪去，寒气逼人。广场上马路旁，有被搀扶的老人，有掩面哭泣的妇女，有手捧菊花的学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新闻媒 体记者，人群中高举层层叠叠的挽帐，“英雄不朽，浩气长存”“沈战东，中原人民的好儿子”“英雄一路走好”……挽联随处可见，中华民族又一位忠诚勇敢的儿 子，为了祖国的尊严，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让无数关心钦佩他的人们扼腕长叹。

　　今天，我们聚集到一起，沉痛哀悼我们失去的好战友，共同分担着内心的悲痛。或许这相互间的安慰，我们能够得到承受痛苦的力量并坚定追求理想的信念。战东，我们接你回家来了！

　　从去机场接到战东到送去烈士陵园，大家都在泪水中悲痛着，没有人说一句话，这条路，我们足足走了4个多小时。大家中午都没有吃饭，胸前的白花， 配着黑色的特警制服，显得那样的黑白分明，那样的庄严，一个活生生的兄弟就这样安静地走了，我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我无力争辩，因为战东真的走了。

　　此时此刻，一切语言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我的文字远远不够表达我们内心的真实情感，语言在这种巨大的不幸面前显得如此软弱无力……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你是怀着一种热烈真挚的大爱而离开那个美丽的边疆城市的，未来的道路还很长，我们不会畏惧 艰难曲折，不会被困难吓倒而从此畏缩不前！你的精神鼓舞着我们千千万万个人民警察，一如既往，勇往直前，像千舟竞发般壮阔豪迈！

　　仁慈的大地啊，愿您永安他高尚年轻的灵魂！

　　◎我和战东“见面”了

　　2010年2月4日  星期四

　　温度  -3℃—11℃  晴天转阴云

　　送走了战友，大家都无精打采。在餐厅，在相互遇见的路上，大家都相互尊重地礼貌招呼着，仿佛大家的关系又是那样的密切。是啊，年轻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而且是在28岁生日那天，爱和梦想，在他疲累至极酣然入睡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晚饭后我们进行排查任务，经三路和黄河路口，是我的岗点，我们的时间是8点到零点，协助交通警察疏导交通。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想一想刚 刚在新疆牺牲的战友，我在路口站了足足4个多小时，看到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宽敞的马路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平坦，街道显得格外的空旷。有少许的 行人，对我投来敬佩的目光，也许因为我是沈战东的同事，所以我也不由自主地感到特别的自豪。但是这种自豪付出了多少沉重的代价，我宁愿不要这种自豪，平平 静静地干一份为人民服务的工作，普普通通地活着。

　　零点了，忙碌了一天的市民早已进入了梦乡，而我们刚刚下班。抬头看见路灯照耀的梧桐树枝，显出美丽的轮廓和线条，寒风吹来，发出呜呜的响声，像 在和我说再见。我踏上警车，寒光闪闪的警灯，在无情地告诫犯罪分子，伸手必被捉，同时也在温馨地呵护着市民安然入眠，美丽的城市在等待你用勤劳的双手去建 设。

　　夜已深……我们全副武装，迈着整齐的步伐，巡逻在街道社区，看着家属楼的灯一盏一盏地灭去，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想一想维 吾尔族大哥送的那个最大最香的馕，再想一想哈萨克族大妈送来的又香又醇的奶茶，还有锡伯族姑娘送来的最真最美的微笑，还有我们日夜坚守的清真寺……我突然 感觉到雪花是那样的温馨，像春天的花瓣撒落在我们的身上，一阵阵的暖意传遍全身。

　　迎面来了一列队伍，他们铿锵的步伐，像在和我这列队伍比赛，排头的那个小兄弟就是沈战东，我大声地叫了他一声，战东，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微笑着 和我擦肩而过，战东！让我好一阵难过。今天你写日记了吗？我和你一样有一个文学梦，战东！我的好兄弟，你怎么不说话，我回头看看这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却已经 化作一片皑皑白雪……

　　今夜繁星满天，明月格外皎洁，在这广阔无际的苍穹下，林立的高楼衬着寂寥空旷的街道，多么难得的一个平静的夜啊，我在心中默默思念着我的好兄弟好战友！

　　战东，我的好兄弟，我满头大汗躺在自己的床上喃喃自语……

　　◎再次西征

　　2010年2月21日  星期日

　　温度  -12℃—5℃

　　虎年春节过后的大年初八傍晚19时30分，我又一次和自己的战友从单位院内出发，110名特警队员正准备登车执行紧急任务，大家还带着些许儿女 情长，还有一点年味的留恋。看着一个个英姿飒爽的身影，一张张英俊刚毅的脸庞，陡然间，庄严和感动从我内心深处喷薄而出。我被这个优秀的集体所感动，感动 大家能克服所有阻力一起向困难挑战。

　　一个沈战东倒下了，千万个沈战东站起来了。正是有了一批批像沈战东这样的公安特警战士，身处绝境危境的群众才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生命财产才得以及时保全。

　　21时30分，我们踏上西去的列车，郑州火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向我们投来敬佩的眼光，他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年的生活，而我们带着领导的殷切希望和战友沈战东的意志，还有家人的嘱托再次奔向新疆，为了和谐的西部贡献出自己的青春。

　　坐在开往西部的列车上，我们满怀激情，虽然一路上还在下着小雨加雪，车上人多拥挤，但在这列从郑州开往乌鲁木齐的火车上，我感受到了西部的文明 和厚重的历史文化，尤其是经过西安这座历史古城的时候，透过车窗玻璃，我清晰地看到了西安的历史古迹——青砖城墙，它厚重的文明使我心中的热情迸发出来。

　　郑州，西安，这两张历史名片在我心中荡漾开来：一个是消灭了夏桀的商汤建立的商都，一个是推翻了商纣的周武王坐镇的镐京；一个是北宋王朝的京都之地 ( 繁华重镇 )，一个是歌飞大唐的盛世中央；一个是中部五省的交通核心，一个是通往西部边关的咽喉要塞。

　　这两个没有渊源的历史名城，像浩瀚夜空中最明亮的两颗星星，千百年来，展示着各自的独特魅力。从郑州到西安，李世民在嵩山少林寺躲过一劫，后来 到另一处做了皇帝。如今我能穿梭在这两座城市之间，感受历史文明，感受边关的厚重文化，真是幸运得很。虽然历史已历经几千年的演变，甚至没有了李世民的传 奇故事，像我这么一个普通特警，却仍然能感受到大唐的豪气与北宋的熙熙攘攘，感受到国家的繁荣昌盛。两座城市或许因为我们这群统一的黑色特警而增添美丽。

　　两座城市，我们在为边关的平安而忙碌地穿梭，两座城市，虽然千里相隔，但城市的繁荣富强在激励我们奋力向前。

　　也许，人仅仅是时光的匆匆过客，只有城市才能巍然屹立。唐城，商城，我心中的两张引以自豪的城市名片，我会把你的繁荣厚重带到边疆，我会把你的完美与和谐带到边疆。让普天同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园——中国。

　　透过车窗玻璃，我在想，正是有了千千万万像沈战东这样的爱岗敬业、无私奉献的中国特警，我们才会一直工作生活在和谐平安的环境之中，我们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幸福，我们的事业才会越来越强盛！想到这里，我的气力倍增，精神更加振作起来，我要继续我们的工作。

　　◎英雄的战东

　　2010年2月25日  星期四

　　温度  -13℃—5℃  大雪转多云

　　晚19时许，在新疆陕西大厦七楼会议室我们的驻地座无虚席，全体援疆特警表情严肃，坐姿端正，耐心地等待《新闻联播》的开始。

　　今晚19点的《新闻联播》和随后的《焦点访谈》将播出援疆特警沈战东同志的先进事迹和新闻专题，而我们作为沈战东的生前战友，都想在电视上再看一眼自己最亲爱的战友，大家都在认真地记录着、学习着、整理着笔记。

　　主持人庄重的语言、端正的表情和那一幕幕感人的画面再次冲击了我们，大家的眼睛都湿润了。主持人宣读了学习沈战东的六个精神：学习他的一心为 民，甘于奉献的忠诚本色和无畏无惧的人格魅力。尤其是他在藏区和新疆地区期间，多次走进学校医院市场宣传党的民族政策，耐心劝导少数民族群众，赢得了当地 群众的信任和支持；在汶川抗震救灾期间，他自觉接受党和人民的考验，被批准火线入党，实现了为党奋斗的目标。学习他平凡忠实的高尚品格和乐于助人、冲锋在 前的高尚情操，树立在困难面前不屈不挠、永不言败的攻坚精神和英雄本色。学习他淡泊名利、勤勤恳恳、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在名利面前永不争强好胜的谦让风 格。学习他用热情活泼、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感染同事、感动领导的人格修养，学习他爱岗敬业、干一行爱一行、任劳任怨、精益求精的进取精神。学习他孝敬父 母、热爱乡邻朴素的家庭道德修养。

　　最后我们都严肃地举起右手向国旗庄严宣誓：向英雄的沈战东学习！发扬郑州特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特别能吃苦、特别守纪律的中国特警精神， 做新时期优秀的人民警察！人没有了精神寄托，灵魂就无所归依，到处飘荡。沈战东坚定地选择与国家共荣辱，那份对祖国对人民的最无私的爱，让人无法不动容。 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考虑和惦念的还是别人。

　　他最后的日记绝不是为以后的沽名钓誉，而完全是爱的真情流露，那拳拳的对国家的忠贞，对妻子的绵绵情意，触动人们最柔软的神经，震撼着每一个人 的心灵深处。在清清冷冷一片寂寞中，在无数个艰难的日日夜夜，他和他的战友们穿行在城市的深街巷闾，保卫着城市的安康和谐，然而死神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而 至，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但是他的心灵却因此变得无比高尚！每当想到这里，你的形象又在我的眼前丰满起来，那张英俊刚毅的面孔，那深邃专注的眼眸，那青 春洋溢的气质，那无私奉献的精神，都使我的心头为之一震。

　　是啊！人的一生很长也很短。人的一生很长，风风雨雨几十年，悲喜痛忧欢乐愁，人的一生很短，有时候甚至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回味，世间的风景还没有看够，就带着无限的留恋和遗憾走到了人生的尽头。28年这个时间可以用生命的价值来诠释，而不能用长或者短来定义。

　　巍巍昆仑和浩瀚大漠在无声地证明他依然很爱这个世界。战东，我的好战友好兄弟，要不是因为“7·5事件”，你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来到新疆，也更 不会想到新疆会是你人生的终点。但是你来了，作为一名警察，你带着对新疆各族人民的期盼，肩负着责任和使命来了，为了维护新疆各族人民的团结稳定打击恐怖 分裂分子的嚣张气焰，你来了，而且永远地留下来了。你把对生命的热爱，对祖国和人民的无限忠诚和对家庭对亲人的无限留恋都留在了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留在了 无数个你日日夜夜守候着的乌鲁木齐的大街小巷。

　　乌鲁木齐在维语里的意思是“美丽的地方”，人民热情友好善良，一年四季瓜果飘香。向往和平的人民对每一个热爱新疆热爱和平的人都视为他们心中的英雄，所以他们要永远地记住这样一个名字——沈战东，永远活在他们心中的英雄。

　　乌鲁木齐的冬天还在飘着鹅毛大雪，窗外依然寒冷，-40℃，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因为我们的血液已经沸腾了，为了爱好和平的人民，为了我可敬的战友，我们会一直战斗下去，让这朵和平团结友谊之花璀璨绽放。

　　(摘自《西风胡杨——一名特警的援疆手记》，作家出版社2016年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