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梦想与情爱之花——读朱燕长篇小说《情》(邱华栋)

《情》 朱燕/著  作家出版社2015年8月出版

　　认识朱燕很多年了。好多年以前，她曾和小郭一起，俩女孩子，在作家社里做编辑，后来，逐渐成为了作家社的骨干编辑，编了好多有趣的书。这俩人，我一开始有点分不清谁是谁，老是搞混，小郭是北京姑娘，但一度老被我认错成武汉姑娘朱燕。朱燕则扎着小刷子，走路有点男孩子的劲头，在后面可以看到她那小刷子一翘一翘的，很起劲。她们做事情特别麻利，与年轻作家打交道很有经验。

　　后来，我才知道朱燕也写小说，而且，一出手就是一本长篇小说《总有只鸟儿关不住》，当年她送给我，我一读，很开眼，那本书所涉及的同性爱的感情，写得非常艺术，朦胧而生动。我这才知道，朱燕当编辑，有着自己的文学梦想，她的小说就是她的文学梦想所绽放的花朵，情爱之花。

　　没有人否认朱燕的作品有着她自己独特的艺术特色和表达。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这一次，朱燕再度推出了长篇小说《情》，粉粉红的封面暗示这是一本涉及情爱的小说。我对女人写的情爱小说一向十分关注，自己也收藏了不少。女性写作在全世界范围里都是越来越茂盛的事情。比如，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者，20世纪的一百年里一共才有9位女性作家获奖，但最近的15年，就有5位女性作家获诺贝尔文学奖，可见女性写作已经是当下世界最为重要的写作现象了。

　　朱燕的这本长篇《情》，所描绘的，是一位大学女教授和她的女学生因一次偶然情欲后，发生的令人心碎而感人的爱情故事。小说客观真实坦率地描写了当今同性恋的爱情婚姻工作生活，在情节、人物的设计上，有着某种突破性的价值观。因此，“红门痞女”、著名文化出版人洪晃女士在《情》的序中这样写道：“《情》让我出乎预料，我没有想到朱燕会去写一部关于女同性恋的小说，这应该是中国第一部直面女同性恋的小说……”

　　外在的标签并不重要，我关心的，是朱燕是不是个好作家。她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作家，小说中，两个女人从偶遇到缠绵到情都淋漓尽致，好看。她的一切出发都是女性角度，女性体验，女性眼光和女性的尺度。这是让男人坐立不安和有些局促难堪的一种角度。

　　在这部小说《情》中，张素心是一所大学中文系的女教授、研究生导师，36岁，未婚单身。容貌秀美，很多男生来听她的课，只是为了来看她。她是很多男生的性幻想对象，平日里工作时，张素心是一名优秀负责任的教授，对工作一丝不苟，但周五的晚上除外。通常周五的晚上，张素心会去一家叫“FOOL”的酒吧，坐上一会儿，然后，带一个她觉得合适的女人回家。这么说起来，张素心是个拉拉，而每个周五的晚上，“FOOL”酒吧是拉拉专场，来到这里的都是女人，准确的说都是女同性恋者。张素心一直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同性恋有未来。

　　故事就是从这天晚上开始的。这是个周五的晚上，“FOOL”酒吧的拉拉专场，一个因与男友吵架喝得半醉的女孩误闯了进来，女孩引起了张素心的注意。这个女孩叫林青。

　　张素心和林青的爱情故事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的。

　　张素心在知道林青是她的学生后，内疚后悔。她一方面在躲避林青，希望两人保持正常的师生关系。另一方面，清纯可爱的林青又让张素心想入非非。而林青自从知道张素心就是曾经和自己发生一夜情的女人后，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可否认，张素心是个极具魅力的女人，即使她回避和林青曾有过的一夜情，但她独特的个性和成熟女性的魅力又让林青陷入到无力自拨的爱恋中……

　　张素心不相信爱情缘于她在英国留学时有一段很受伤的情感，这段感情让她明白在当今社会中，做一个同性恋是没有未来的，所以，她一直在拒绝林青，她认为林青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如果做一个同性恋，就意味着准备放弃很多东西。

　　是谁说的，人生最好的旅行，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现一种久违的感动。爱上一个人有时只需要一秒钟。最终，张素心和林青相爱了，她们爱得很彻底很纯粹。不得不承认朱燕是个极具观察力的作家。小说细腻，每个细节把握得恰到好处。小说中，张素心和林青相爱分离、再相聚，一切是那么理所当所，合乎情理。书中张素心说：“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力。如果这辈子只爱自己一个是很轻松的。一旦爱上他人，人生就会变得纠结辛苦。同性恋如此，异性恋亦如此。”

　　的确，爱是平等的。我们生活在同一天空下，所有人都有爱的权力。

　　一位网友在评价中说：“这是一部很美的正能量爱情小说，给人温暖和希望”。

　　朱燕的这部小说《情》中没有任何强加给读者的高大上的理念，没有豪华奢侈的言语，没有精雕细琢的段句，没有想去教育谁。朱燕在小说中只是陈述了一种状态，一种社会现实。她用最平实的语言，讲述了两个女子真诚的爱情。的确，朱燕的小说语言最大特点就是朴实真诚，她能够做到用最简单的文字吸引着读者控制不住地往下读。这是朱燕小说的魅力。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想必朱燕在生活中也是一个细腻细心细致多情的女子。

　　《情》今年初在微博连载后，短短三个月点击量过千万。被网友评价为2015年度最感人的情爱小说！写出了女人与女人之间纠结、沉陷、纯粹、刻骨铭心的爱情。同性爱在社会中的艰难和努力，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最终，无论同性恋还是异性恋，爱情是属于那些执著追求而勇于承担责任的人。

　　同一天空下，“爱谁并不重要，愿生命中有爱”。这是小说的主题。

　　著名批评家、编辑家唐晓渡，读完《情》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尽管当代小说中同性恋题材如严歌苓等早有涉及，但如此集中地探索，且表现得如此深入的，在我的视野中这还是第一部。就此而言，此小说可谓是一部突破之作。小说一方面呈现了一个对绝大多数读者来说尚属陌生的情感领域，一方面也令人信服地揭示出，在这个其实非常古老的领域中，“情”和“性”的关联纠结和异性恋同样复杂，有着同样深致的社会、文化、审美和人性内涵。”

　　的确，纵观中国近现代文学作品，直面描写女性的生活、情感、友谊和爱情的长篇小说，《情》还真的是第一部。这本小说的出版，无疑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朱燕用新颖的文字，清新自然的笔调，恰到好处的叙述，将两个女人微妙的心理，若离若即的情感，一点点的通过文字渗透给读者，小说的情景、心境哪怕只有一些相似，会自动被带入……拿起就放不下。

　　因此，无论是普通读者，还是学者和批评家，都应该重视这部《情》，对于批评家来说，这是一部需要去研究的小说。朱燕以一个女性的视角，去观察社会中女同群体，真诚客观用她的清丽文字去书写了这个群体的生活和心态。这部小说必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无论是内容还是小说本身，还是对社会的意义，以及对当代文坛的认知价值，都是不可忽视的。祝贺朱燕的文学梦想所绽放出的这朵独特的情爱之花的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