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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光芒辉映天地(刘立云)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7月01日08:42 来源:文艺报 刘立云

  我看见一片光芒,一片殷红的血的光芒——那是为建立新中国,为中华民族的独立和解放,无数革命先烈用生命和热血写下的壮丽诗篇。这些诗篇,有的 写在监牢阴暗潮湿的墙壁上,有的写在小纸片上,有的写在狱卒堂而皇之送来书写悔过书但最终却被写成临终宣言的绝命书上,有的写在脚下坦荡、洁白但很快就将 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雪地上……每首诗、每句诗都是心灵的呐喊、灵魂的壮喝,是生命即将消失前的衷情倾诉和吟唱。

  吟诵这些诗,你会感到血在奔腾、在滴答、在澎湃。如李大钊的诗:“壮别天涯未许愁,尽将离恨付东流。何当痛饮黄龙府,高筑神州风雨楼。”瞿秋白 的诗:“赤潮澎湃/晓霞飞涌/惊醒了/五千余年的沉梦”,杨超的诗:“满天风雪满天愁,革命何须怕断头。留得子胥豪气在,三年归报楚王仇。”周文雍的诗: “头可断,肢可折,革命精神不可灭。壮士头颅为党落,好汉身躯为群裂。”恽代英的诗:“流迹江湖忆旧游/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摈忧患寻常事,留待豪情做楚 囚。”叶挺的诗:“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方志敏的诗:“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决不能 动摇我们的信仰/因为我们信仰的主义/乃是宇宙的真理/为着共产主义牺牲/为着苏维埃流血/那是我们十分情愿的啊!”……

  把革命烈士诗词汇编成册结集出版并不鲜见,《重读先烈诗章》却另辟蹊径,全书精选了100位先烈的100首诗词,由50多位作家、诗人和诗歌编辑加以精短的文字赏析。这不仅是一种新思路、新解读,更是一种新的开掘、新的启迪、新的思考和激励。

  《重读先烈诗章》从文本出发,在欣赏烈士诗词的基础上,重在一个“析”字,即追溯烈士成长的历程,探询烈士的精神之源,发掘烈士的灵魂之光。把 烈士诗词与赏析结合起来阅读,一个个威武不屈、贫贱不移的鲜活形象便立在了我们面前。比如,读了夏明翰的《绝命诗》再读赏析,我们才知道,这首“砍头不要 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是1928年3月20日,夏明翰烈士在武汉鹦鹉州从容就义时,当执行官问他还有什么话说,他拿起纸笔一挥而就 的;铁骨铮铮的抗日志士吉鸿昌遭到蒋介石杀害,当他被押上刑场时,白雪铺地、天寒地冻,世界一片静谧,他从地上捡起一枝树枝,把那首荡气回肠的七绝一笔一 画地写在雪地上:“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才华横溢的瞿秋白在人们眼里是个文弱书生,但他选择的死法是盘膝坐在福建长汀罗汉 岭下的一片草坪上,回头微笑着对行刑官说:“开枪吧,此地甚好!”临刑之前,他曾对前来探望的人说:“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后我要大休息了。”再说 方志敏,那是连蒋介石都舍不得杀但又不得不杀的人,刽子手们在列队杀他的时候,被他的从容不迫和大义凛然所震慑,让他自己选择开枪时间。方志敏说,“不需 等待了,你们只管下手吧”,说完转身朝赣江方向走去,把身后行刑队持续的射击当成一路踏歌而行。

  有意思的是,在组稿时,年过80的女将军、著名作家贺捷生听说这本烈士诗词赏析选了贺锦斋烈士的一首诗,主动要求为这首诗写赏析文字。她披露, 贺锦斋是她的堂叔,对她用两把菜刀闹革命的父亲贺龙元帅极为敬佩,坚定不移地跟着贺龙走,在无数次战斗中上演了“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好戏。贺龙曾 在诗中写道:“黑夜茫茫风雨狂,跟随堂兄上疆场。”1928年9月8日,在石门泥沙镇的战斗中,为掩护贺龙率领部队突围,贺锦斋身为一师之长,亲自率领警 卫营和手枪连赴汤蹈火,打退了敌人潮水般的一次次进攻,直至壮烈牺牲,以鲜血和生命为他的诗句“流血身死何所惧,刀剑丛中斩豺狼”做了最好的注释。

  绝命诗、就义诗古已有之,但从来没有一个民族和朝代能像中国共产党人那样前赴后继、视死如归。据民政部发布的消息,自中国革命战争爆发以来,约有2000万烈士为国捐躯。如果把2000万烈士流淌的鲜血汇在一起,触目惊心的光芒,足以辉映天地。

  革命烈士留下的诗词是中国共产党人特有的一笔精神财富,也是中华民族的一份文化瑰宝。珍惜并赏析这些诗词,就是珍惜和赏析我们的历史、我们民族的传统和精神。这些诗诞生在国家和民族的生死存亡之时,那种生命的光芒、血的光芒将继续照亮我们攻坚克难、锐意进取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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