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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阳光照彻心田(谢大光)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5月10日14:13 来源:文学报 谢大光

  前一段,和天津几位作者闲聊,念叨文坛往事,有人忽然提起,那些年常能见到一个山西小姑娘来组稿呢。那个“山西小姑娘”就是林红,小个子,短头发,说话一口京腔,挺脆生,90年代初大学毕业,在《太原日报》编副刊,刚出道就一个人跑天津来组稿,编发了不少天津作家的稿子。二十年时间不算短,说起来仍然那么亲切,让人惦念。真是巧,没过几天,林红来了电话,说刚出了一本作品集,希望我能看看。

  如今人心斑驳,以致为内心捕捉一幅准确的图像何其艰难。散文正是以真诚、以直指内心为使命的文字,唯其艰难,追求中才孕育着无可替代的愉悦。林红将自己的书定名为《天高云淡》,何尝不是体尝过此中的艰难,而又有所期许。她在几篇作品中,都写到了高考前的那段岁月,母亲因工作调动离开自己,命运攸关的当口,一个人留在小城,为前途未卜的来日拼搏:“在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里,我孤独地在小县城街头骑着车子,孤独地反复背书,孤独地想着今生就这一锤子买卖”,连着三个“孤独”似乎还不足以倾泻内心的情绪。“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抬头望见一轮明月挂在窗外的柳枝上,周围漫散着薄薄的轻雾。更远处,疏朗的星光点缀在广袤的穹苍。我仿佛感觉到一百多里外的母亲也与自己同看这个风景了,我想到李白那首著名的《静夜思》,我很想哭……”读到这样的文字,谁会感受不到作者内心的伤痛。她多次写到和母亲的感情交流,有爱有怨也有愧疚,在《春暖花开》的文末,她特意将人生最重要的感悟献给母亲。然而,遍观全书,几乎找不到关于父亲的文字,只是在《成长的季节》中,当长期两地分居的父母有机会调在一起时,她提了一句,“对于这种团聚,我一直觉得很困惑,因为我们很多年来并不需要一个男性角色的帮助,也过来了”。同样的文字还出现在对于母亲的理解中:“她很少笑,也似乎不爱笑;她没有做过哪怕一顿精致的饭,更多时候是在承受生活的重压而不是享受人生慢节奏带来的乐趣……模模糊糊间,总有一朵阴云笼罩在这个家庭的头顶,而我们又从来没有切切实实地感觉到有一副强有力的臂膀支撑起这片并不明朗的天空。”(《生命中的一轮圆月》)作者内心强烈感受到了一种缺失,似乎又在有意淡化或者回避着。这种矛盾、躲闪,造就了作者敏感、自强的心性,也影响着她的写作。

  有过怎样的缺失,就生出怎样的盼望。林红是那么喜欢写阳光,喜欢写温暖:《暖色》写冬日里的阳光萌动着暖暖的气息,忆起幼年时母亲晒过的被子上那诱人的太阳味;《秋天的童话》写每天早晨抱着不足一岁的儿子在大院里晒太阳,“起初,从暗处来到明处时,孩子似乎尚不适应,眼睛被有点刺目的亮光弄晃了,但随后便在怀里撒着欢儿雀跃起来”;《热爱》是新年之际的感怀,记下了人与人之间那些温暖的感觉,通篇洒满阳光。她称“母亲是我衰老的太阳,感谢她给予过我顺利的或艰难的日子,明媚的或晦暗的阳光”。她写坐在对面的爱人,“柔和的阳光笼罩着他的后背,面容浸在浅浅的光中,周围散发着一轮浅黄色的晕圈”,一副宁静安详的气象。她珍藏着远方友人赠送的玩具,“友人走了,玩具本身就成了一个故事,一段传说,像阳光一样,在我心里照射很久,很久”。可以想见,在写下这些文字时,作者是把文学也看做阳光的。在文字中打开自己,让各种情绪在阳光下释放出来,还一个健康明朗的心地,面对生活,面对亲人,不正是林红走上文学之路的初衷吗?

  (《天高云淡》 林红/著,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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