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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之处见神奇——读李迪小说《警官王快乐》(范咏戈)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4月25日10:11 来源:解放军报 范咏戈

  李迪新著《警官王快乐》是一部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佳作。小说讲一个营级干部王快乐转业到社区当片警,无怨无悔、无私奉献地创建快乐社区的故事。居民小区为社会最小细胞,片警的工作琐碎得不能再琐碎:安全隐患、治保矛盾、遗产继承、房产拆迁、小商小贩、病残老人、突发事件等等。李迪多年深入公安干警生活,反映普通干警,100个小故事的100个老百姓,因此,它是一部真正的百姓故事书。

  小说主人公王快乐是个颇为独特的人物形象。他克服从营级干部转业当片警的巨大反差,忠于职守,无怨无悔,似乎没有一天休息日。他所做的工作可以概括为两个字:一个是“化”,一个是“解”。“化”,就是要把那些家庭矛盾、生意纠纷、治安难点化掉。半瘫的赵老太被不争气的女儿几乎气死,王快乐让这一家人又成为一家人。打工夫妻两口子不和,王快乐用他们儿子这张牌化解了似乎不可调和的矛盾。“解”,是替老百姓找开发商、街道办解决拆迁、治安等矛盾。社区矛盾虽然不大,解决的难度却很高。不及时和妥善化解,百姓难有平安社区、幸福社区。从这点看,作者在书中塑造的这样一个人物是非常成功的。

  《警官王快乐》不仅是一部“三有”作品,还是一部具备“二气”的作品。即“接地气”和“抬人气”。当下文艺创作,“接地气”虽有不少作品也能做到,即深入社会肌理,反映普通人喜怒哀乐,但从作品的整体气韵、整体倾向上来说,能够达到“抬人气”却更可贵。有些作品只是能够做到照镜子式的反映客观矛盾,像《警官王快乐》从骨髓里挖掘人的内涵,反映那种快乐向上精神的却很少。王快乐从名字到作为,反映的就是中国精神所需要的精神实质,传递出了一种正能量。

  小说写的看起来都是些琐屑小事,似乎下笔很容易,实则不然,它是有精深构思的。作者搜集的100个生活故事个个真实感很强。文学作品特别是小说,“真实”和“真实感”不是等同的。有的作品虽然写的是真事,但没有真实感,就是把真事写假了,当然更有假事也写假的。还有真事写得真,乃至假事也能写得真,有真实感。上升到后一种层次,就需要一种写作与叙事的功力,也就是一种叫做“口述实录”的叙事能力。李迪的文字平实中透出幽默,亦庄亦谐中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这是一种很高的文学功力。

  小说在文体上也做出了探索。我们知道,斯特克尔的《美国梦》就是非虚构了100个美国公民的故事;1980年代,中国作家张辛欣等写过《一百个北京人的故事》,有些篇什至今给人留下很深印象。冯骥才也写过《一百个人的十年》。为什么都取100个呢?我以为这是一种独创的文体。作者让那些彼此没有关联的人与事去集体反映一个时代与社会的真实,以小见大,以碎片式写作体现宏大主题,符合当代读者的审美期待。

  《警官王快乐》中的一个个故事分开来看,虽然不见得多么丰盈、细致,合起来却是一种细眼观察和热情摄取的结合,是一种不避凡俗、充满厚重的作品,有其特殊价值。白居易写了诗要念给老太太听,不懂他要改,李迪的这本书也具有这种品质,达到了作家不仅要当百姓的“代言人”,而且直接当“发言人”的程度。再以著名画家刘学伦的画作作插图,图文并茂,很适合大众阅读。作者对片警的选择、判断,甚至能够成为片警新手的入职教科书,这更使平常文字中蕴含了不平常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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