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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娜的火车》看甫跃辉创作的双重性(雪笠)

 ——从《安娜的火车》看甫跃辉创作的双重性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3月28日10:07 来源:中国作家网 雪 笠

  有别于其他评论家对甫跃辉进行的多维混合考察,仅从创作主体与文本建构这一带有双重性的视角入手,可发现甫跃辉创作历程中最辉煌、震撼、艰辛的一面。其一系列作品中呈现出双重立场的强大张力,作者主体猛烈的疯癫体验与文本叙述之间存在鲜明的对立、暧昧关系。客观上,基于甫跃辉创作的双重性考察亦有助于对当下创作思潮、审美观念进行很好的反思与引领。

  甫跃辉身上体现出创作主体蜕变的典型特征,其身上带有优秀作家应有的“疯癫”与“魔性”,二者源自现实阅历、内心体验、审美抉择等。甫跃辉原本就存活于疯癫与安静的双重场域:摩登与素朴、主动与被动、狂野与安分……无论就作品之间的关联或从作品内部关联性考察都可以看出甫跃辉作品中“双重性”强烈而鲜明的在场,尽管这一现象已经被广大读者所察觉,但“双重性”在他的作品中显然是一整套纷繁复杂的隐形密码,需要更为深入地解读。

  创作主体与文本叙述的一种理想状态是,创作者不再凌驾于文本之上或者在文本面前主动退缩、做出巨大牺牲,两者始终保持客观的对等关系,彼此互不侵犯,创作者与文本的这一关系带有浓郁的古典文学气质。同样,这一关系赋予文本显著的叙述特征,如诙谐、安静、精练、既严肃又无谓等。《朝着雪山去》最显著的一点便是作者与文本叙述保持着适当而理性的距离,主人公关良不禁欺骗了诸多重情重义的同学,终因沉迷网络游戏(沉迷或敌对于自我原始的世界)而未完成朝圣一事,或者说完成了具有非凡意义的个人的朝圣。叙述过程中,尽管其间不间断地出现作者无形介入文本的情形(如对主人公关良家庭出身、校园生活的描写),但最终很好地完成了对于主人公“朝圣”一事的叙述,确保了文本叙述的独立完整性,并以举重若轻的方式结了尾,留余一定的意义空间。正因为创作者与文本之间理性距离的把控,为文本注入了诙谐而凝重的叙述特征。对于甫跃辉创作的分析评价,这一现象应予以高度重视,不仅意味着其创作的日渐成熟,同样对当今文学创作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即文学创作不只关乎于创作者主体性的自我表述与建构,同样关乎到文本自身的独立而完整的表达,两者之间的辩证关系从根本上决定着创作活动的诸种意义与特征。

  甫跃辉的创作同样表现出某种“魔性”——主体性蜕变的第二阶段特征。关于“魔性”,鲁迅曾在《摩罗诗力说》中有所阐述,只不过是在特殊的文化背景,且主要围绕创作者自身的特征而言的,只是魔性的一方面的含义。真正领悟到“魔性”的丰富含义并进行充分阐述的当属尼采,他将“魔性”动力的根源定义于酒神狄奥尼索斯。然而,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即便尼采意识到了酒神对于艺术精神的特殊意义和价值,为创作者贡献巨大而自由的主体性能量,却仍旧一定程度上,将“魔性”定义为创作动机,并未真正关注到它对作品自身的深刻贡献。所以,“魔性”在由创作者主体性转移到客观文本的过程中,离不开日神阿波罗的作用,甚至可以说,随着文艺思潮、审美观念的变化,对于创作本身的积极而重要的意义贡献上,日神阿波罗的作用更加凸显——较之狂热、不稳定,实事求是、理性与秩序或许更为重要。显明而言,主体性的“魔性”应通过文本来体现,且冷静地沉寂于文本的字里行间。

  通过阅读甫跃辉的一系列作品,在作者本人与作品之间、作品自身内部,经常游弋着一股强大的隐形力量——姑且称之为“魔性”的力量——力量时而由作者本人呼吁而出,带有明显的迷惘、肆虐、歇斯底里等。虐恋的痛苦与梦魇:“鹿安慌乱地环顾四周,原来他远远地站在后面,正望着自己。霎时间,羞愤,安稳,同时起伏在她的内心。他是在测试她吗?看到她找他,他脸上什么表情?她扭过头去,泪水又下来了。”(《安娜的火车》)时而沉寂于文本安静的叙述中(体现为精致的人物的对话或客观场景的描述)。而我本人更为欣赏的乃是后一种现象,即“魔性”的力量悄无声息、心甘情愿地栖息于文本中,自动呈现出平静的一面,即便“断章取义”割裂地去审视,也会呈现出极致、平和、轻快的美感,令人不禁联想到夏目簌石的风格。

  主体性与文本之间的“魔性”游弋,赋予甫跃辉创作双重性的特征,这一特征自然为其作品带来某种特殊的审美意味,可谓通俗性与经典性的完美结合。

  疯癫的火车疾驰在阴冷而不安的铁轨上,与此同时,安静的火车车厢显得豪华别致、温暖有序,一桌一椅甚至灰尘都是安详、静谧、孤独的。我想,这样的形容或许可以表达甫跃辉创作的双重性特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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