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心中的神圣感——漫评《信仰的味道》(刘声东)

　　“咬成几句有用书，可以充饥；培养数竿新生竹，直似儿孙。”这是一代大家郑板桥的雅好和追求。捧起《信仰的味道》这本书稿咬嚼起来，不仅顿觉可以充饥，而且口感很爽，味道很是独特。

　　我不能不说，按照时下一般图书营销策略来看，甚至在一些人眼里，伍正华取《信仰的味道》(长征出版社)这个书名，出这本书，既不讨喜，也不讨巧，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讨厌。因为客观地评价一下我们遭遇的客观情况，现在的许多读者对“信仰”二字真没那么大的亲切感了。或者说，“信仰”二字在我们这个社会不再有那么大的亲和力了。而此书中的文字对这种远离信仰或厌弃信仰的人，进行的是一种心灵和文化讨伐。讨伐就难免讨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一些文化工作者和理论工作者，不敢或不愿像鲁迅、雨果、契诃夫等人那样正视社会病态了，甚至变着法子将社会问题虚化和简化了。例如，一说到社会的深层次问题，他们就总是眉头一皱，用极其深沉的口吻判定：“深层次的问题，还是体制机制问题啊！”而真正最深层次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是人心、人性的问题。人心恶，天地恶；人性烂，一切烂。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我们都承认，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都知道没有信仰的人是十分可怕和可悲的。回想一下我自己，当我穿上第一身军装，受领第一支步枪时；当我站在党旗下宣誓，第一次在自己的姓名前冠上“本报记者”4个字时……我心中的热血直往上涌，心中那份高于一切美于一切的神圣感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是什么都不可替代的。但是平心而论，现在的我常常会忐忑不安地问自己：今天你心里还剩多少神圣感？

　　我也常常拿这句话问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学历的一些人，得到的答案很让我吃惊。大多数坦诚、真诚的朋友都承认：在一个什么都可以儿戏和恶搞的年代，真没多少人愿提神圣感这个话题了，我们心里的神圣感真的越来越少、越来越轻、越来越淡。一位新婚不久的朋友直言道，连婚礼殿堂和新婚之夜的神圣感也所剩无几了。

　　也许有人会说，“神圣感”这东西没那么重要吧？没了也照样干工作，照样谋生，照样过日子。没错，就像一位音乐家所说，没有音乐不会死人。但没有音乐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对于到了一定文化层次，应当达到一定精神层次的人而言，特别是对于为信仰而生、而战、而死的共产党人而言，当心中的信仰淡化了、虚无了或者不再为信仰而有神圣感了，怎么讲也不可能不重要吧？如果我们的社会连最该有信仰的人都没了信仰，最该有良知的人都没了良知，连最该有担当的人都不肯担当，最该负责任的人都推卸责任，什么社会精英、知识分子、民族脊梁，从何谈起？“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排在第一位的信仰没了，还会有排在第二、第三的希望和力量吗？

　　当可怕的事情不再被我们觉得可怕时，结局只能是可悲的。这就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轻。

　　神圣感其实就是找到一种感觉，进入一种状态。过去一些读书人在读一本好书之前都要焚香净手。梁晓声说：“丧失感觉必然要丧失立场。”我特别认可这一点，最近看了一篇《与梁晓声谈孤独》的访谈录，梁晓声郑重其事地论述了“文化报应”这个令人毛骨悚然却又已经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现象。他直截了当地呼唤当代文化人“让我们来郁闷吧，这是我们的职责”。“因为你不是处在一个大家都需要花时间找乐子的时代。看看我们的时代，我们还没有这个资格。我们有这么多社会问题，这么多令人郁闷的事情。”

　　话到这里折回来说伍正华的这本书。虽然不那么讨喜，甚至因“讨伐”而惹来某种“讨厌”。其实真的无妨。阅读，本质上是很私人的一种精神活动。有时，讨喜的书读着读着会讨厌，而讨厌的书读着读着又会讨喜。如果我们在对的路上走，停下来就是退步；如果在错的路上走，停下来就是进步。

　　造成人与人区别的不是不同的遭遇，而是有了相同的遭遇后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我们选择了做一个有信仰的人，又选择了正确的信仰。我们为什么要停下来，甚至退下来，败下来？

　　坚持，有时的确很难，但也没有那么难。只要我们的心中还有神圣感，存有那种能够点亮心灯的神圣感，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