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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雁高飞头雁领——《柳鸣九文集》出版感言(郑恩波)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11月03日14:26 来源:中国文化报 郑恩波

  善于向他国人民学习一切长处的中国人民,对世界各国人民优秀、先进的文化,向来都是热烈多情的。远的不说,就说改革开放这三十多年,有多少外国文学的精品佳作介绍到了我国!有多少国人撰写的研究外国文学的学术著作源源不断地丰富、装点着越来越加繁荣、壮观的图书市场!有多少富有远见卓识的出版社为这一神圣事业的发展和飞腾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而今我们高兴地看到深圳海天出版社《柳鸣九文集》(15卷)出版。

  众所周知,柳鸣九是著名的法国文学研究专家、文学理论批评家、法国文学翻译家和风格独具的散文作家。另外,还是一位成就斐然的编辑大家,文人应具有的本领和修养他全具备。我甚至要毫不夸张地说,他是继钱钟书、冯至、卞之琳、李健吾等顶级专家、学者之后最杰出的外国文学专家、学者之一,是在社会主义中国的阳光下成长起来的第一代、第一流的专家、学者、翻译家和作家。为这样一位成就杰出、影响深远、贡献巨大的文化人出版文集,实在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它不仅是对柳鸣九的文学征程和业绩做了一个完整的、系统的、令人很受鼓舞的总结,而且也是对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外国文学事业美景盛况的一次检阅,因为柳鸣九先生的文学成就极具代表性。

  柳鸣九先生的文学道路上亮点很多,因时间关系,我只能选择我记忆中最耀眼的和赏读他的作品中体会最深、受益最多的几点扼要地谈谈感想。

  许多文科大学生,无疑都读过柳公(中国社科院外文所的老人出自对柳鸣九先生的尊重和敬意都称他柳公)主编并亲自撰写了三分之二以上内容的三卷本《法国文学史》,因此,柳公作为法国文学研究专家的美好形象,早已矗立在他们的心中。但是,他在文学征程中最早闪烁出的亮点,远在《法国文学史》诞生之前,就在文坛上十分引人瞩目地出现了。人们还清楚地记得,从“四人帮”覆灭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那两年多时间里,在“四人帮”极左路线尚未彻底清算,甚至有的人还心有余悸的时候,是四十刚出头的柳鸣九连续发表了《四人帮的“彻底批判论”必须批判》、《文化遗产问题上马克思主义与反马克思主义的斗争》、《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的历史地位与四人帮文化专制主义的破产》、《四人帮的攀附与〈红与黑〉的意义》等一系列讨伐“四人帮”的战斗檄文。这批文章的声势之浩大、影响之深广,为当时外国文学领域乃至整个文坛所罕见。这一大批长篇论文加上后来他在几次全国性的外国文学会议上做的几篇长篇报告,是他的文学生涯中的一大辉煌,对当时全国开展的正本清源、拨乱反正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公正地说,在改革开放后的社会文化进程中,柳公是有贡献的,中国社科院评定他为第一批“终身荣誉学部委员”是理所当然的、符合民意的。

  三卷本的《法国文学史》是柳公最主要的代表作之一,从这部数一数二的文学史中,我们吸收很多营养。柳公认为,在文学史中,作品文本占首要的地位,不把一批批代表作的内容风貌,一代代文学作品的发展变化讲清楚,就谈不上把文学史过程讲清楚,他所主编的《法国文学史》,不仅对第一流大作家所有的代表作,有专章深入的分析,对他们所有的次要作品有全面的论述,而且对文学史上二、三流作家的文学创作也作了充分的综述与评说,使全书具有详尽性、深入性,获得了资料完备、论述全面、分析深入的良好评价。这部文学史,从事法国文学研究的人爱读,普通文学爱好者也爱读,因为从中可以学习到许多法国文学知识。可以说,《法国文学史》是一部雅俗共赏的学术含金量甚高的专著,须知:雅俗共赏乃是艺术的极致。柳公这种严谨、务实的良好学风,是与现如今很时髦的不顾作品内容、硬拽着读者跟着他的感觉走的空发议论的浮躁之风格格不入的。就在《法国文学史》问世的前后,《东欧文学史》也启动了。我在撰写《阿尔巴尼亚文学史》以及后来撰写《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当代文学史》、《南斯拉夫戏剧史》、《安得里奇传》时,都以《法国文学史》为样板,从中学习了不少宝贵的经验。

  也许是因为青年时代写作文艺性通讯和长期以来与散文随笔难分难舍的“热恋”有关系吧,我对柳公的“学者散文”分外痴迷。迄今为止柳公一共送给我36种他的著作,其中我最喜欢的是《巴黎散记》、《“翰林院”内外》、《这株大树有浓荫》。写巴黎的散文是他几十年对法国文化积累的形象描述,篇篇都以文物或文化名人为内容,文化含量甚为丰厚,文笔清纯、潇洒自然,绝非那种面对异国自然风光空发议论的“散记”或“漫记”所能及。描写当代“翰林”的那些真正的美文佳篇,是柳公在“翰林院”里与这些纯正的中华文化精英长期相处中仔细观察、深刻感受的结晶。他在这批用真情大爱铸成的人物小传或速写中,既有生动的风貌描写,性格刻画,又有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刻剖析与恰当的表述。这是一般作家很难达到的高水平。我把自己写的关于冯至先生的文章与柳公写的《记忆中的冯至》认真地做了比较,我要坦诚地说:我只写了冯至先生的皮和肉,而柳公写的却是冯至老的心灵和骨头。

  我特别喜欢柳公的语言。柳公今年八十有一,但是,他的心依然是那么年轻,绝无丝毫老气横秋、落后于时代的表象,这突出地体现在他文章的语言中。语言是发展的艺术,驾驭语言的人,必须有与时俱进的革新精神,万万不可抱守残缺,倚老卖老。认真琢磨柳公的遣词造句,我觉得他的语言很有特色:词汇十分丰富但不繁杂,词意明锐但不浅薄,妙语连珠而非生造,比喻新鲜且不重复。他的语言保持着勃勃生机和青春的活力。值得我们很好地学习。

  天上的大雁是能吃苦耐劳的群体,不管是凛冽的寒风,还是刺骨的冰雪,都阻挡不了它们向着既定的目标腾飞前进。但是,群雁的飞行,必须有头雁率领才行。人们尊重地把柳公称作“外国文学的领军人物”,我把他比作勇往直前的群雁的头雁,但愿这只头雁永葆美妙的青春,率领自己的队伍,创造出更多更美更新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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