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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和平而战——围绕《我的土匪爷爷》进行的访谈(赵培光)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9月24日10:29 来源:吉林日报 赵培光

  作品提要:

  土匪爷爷的故事发生在东北沦陷时期,在浮华猖獗的社会变改之际,一个农家孩子张黑子先是与一个绝户老土匪张秃子有了父子之情,随后又与董大茶壶的女儿董雪相恋了,提亲后遭到董大茶壶骗婚,而这骗婚背后的圈套引发了东北大地上胡子们的万象之态,还带给了他们支离纷崩、始料不及的命运……

  身为一名作家,孟晓冬在过往的岁月里勤于笔耕,留下了大量的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和诗歌。近日,他再次打出重拳,以长篇小说《我的土匪爷爷》擂响文坛。这部作品由北京线装书局出版,一面市就受到读者的热捧。不仅各大纸媒、网站的评论飙升,在几大购书网站的销量也直线上升……

  下面,是我(赵)对他(孟)的访谈。

  赵:晓冬,首先向你表示祝贺!以前呢,读你的《亲亲柳条边》和《善良就是苦》以及《深深的母爱》、《河南奶》、《谁把拉萨放在了高原》等作品,就觉得你是个很有情义的作家,所以内心里比较认可。这次,你接近隆重地推出《我的土匪爷爷》,我想问一下它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

  孟:说实话,这部小说对我而言,既是一种承接,又是一种突破。“九一八”以后,东北沦丧,我的家乡九台因地处交通要冲,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日寇抓劳工修建了西大营,用以储备军用物资,如今西大营仍有迹可查。尽管日寇十分猖獗,但是家乡人民的反抗斗争从未停止。这是一场悲怆壮烈的全民族抗战,既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联军,原东北军将士,也包括普通民众。

  其中,抗日英雄罗明星是九台营城煤矿的矿工,因不甘做亡国奴,他拉起抗日队伍,奇袭伪警察署、攻进九台县城、取得烟筒山大捷。1932年10月,在九台马鞍山附近伏击日寇运输车的战斗中,罗明星所部不仅将火车炸成一堆废铁,而且一举歼灭随车押运的日本鬼子70多人,缴获几百支枪和大量军用物资,令日寇闻风丧胆。他的队伍被称为“中国最早的铁道游击队”,最强盛时达到六七千人,并于1933年7月加入杨靖宇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被编为十九支队,罗明星任队长。位于九台西南部的放牛沟乡,民众成立抗日组织大刀会,杀死日寇十多人。此外,还有李家围子的百姓、甚至一些土匪也纷纷加入到抗日斗争的洪流之中……

  我从小就是听着英烈们的故事成长起来的,先辈们舍身报国的精神始终影响感染着我,激励着我。这也是我创作这部小说的原动力,灵感自在其中了。

  赵:看这名字,则可以断定小说的地域文化特色,你是怎样把握和运用的?

  孟:每位作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心灵家园,像陈忠实笔下的白鹿原、贾平凹笔下的商州、莫言笔下的高密东北乡。这个家园更多表现在对故乡的热爱和理解,当然,每位优秀的作家都有浓郁的故乡情结,因为故乡是作家创作的根。人生就是一棵大树,无论生长得如何茂盛都离不开根的滋养。

  我的家乡九台是座美丽的东北小城,而在历史上,它又是柳条边重镇。清王朝为了保护其祖宗肇始之地,修建了蜿蜒两千多里的柳条边,还颁布了禁边令。如今,我们常常谈起长白山文化,而由柳条边衍生的边台文化正是长白山文化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有位学者说过“只有推开边台文化的门,才能见到长白山文化。”石钟山老师常羡慕我家乡的地名,像庙香山、石头口门、其塔木、猴石、土们岭、卡伦,还有松花江中的小村套子里,一望无际的柳条边……我在这部小说中之所以突出东北特色,就是要展示长白山文化,尤其是边台文化的独特魅力。

  赵:我注意到在《我的土匪爷爷》里有关于“私奔”的描写,众所周知,莫言的《红高粱》中有“野合”的描写,而网络作家木子美的《遗情书》则存在大量的性描写。你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笔力支撑是什么?

  孟:首先文学是人学。在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并不避讳爱情和性描写,孔子也坦然地说:“食色性也”。文学既然是“人学”,就不应回避情爱甚至性爱的描写,但文学绝不是性学,文学是真、善、美的载体,应给读者提供健康有益的精神食粮,这是作家应具备的道德感或曰社会责任感。

  我也注意到了以自曝性事而“一炮走红”的“木子美现象”,对于这些做法我不太敢苟同。

  文学发展到今天,尤其是在网络文学冲击的当下,需要我们反思的东西很多也很杂,但我想其核心还是坚守与迎合的问题,是坚守人类美好的情感,还是迎合低级、庸俗的口味。中国人自古就讲“文以载道”,文学应该给人以美感,引导人们追求真、善、美,从而起到净化心灵的作用。文学的神圣性就在于此,如果抛开了这一点,文学便无从谈起了。我们看古今中外的经典,都是这样的。去掉色情描写的《金瓶梅》依然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劳伦斯的性爱描写给人以美感,而不是欲望的冲击。这些作品都和木子美的《遗情书》有着本质的区别。

  爱情是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因为爱情本身就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之一。而爱情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的忠贞性和纯洁性。这部小说里虽然讲述了一个“私奔”的故事,但这个故事从来没有背离人类本性的美好。在这一点上《我的土匪爷爷》可以和莫言的《红高粱》作以类比。《我的土匪爷爷》是用人性的观点描写东北胡子的生活,通过人物的私奔情节,使土匪在传奇的故事情节中展现出人性复杂而深刻的一面。它不是用类型化和脸谱化去定义一类人,而是用七情六欲、侠肝义胆来支撑人物的完整形象。用“私奔”的人性去探索生命的意义,这就是我想要在文字里传导出来的意图。

  赵:小说的人物有血有肉,充满传奇又极富个性,你是为了取悦读者,还是源自文学的理念?

  孟:与散文、诗歌等文体不同,小说本身就是以刻画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和环境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文学体裁。如果读者能有这样的体会,那我很高兴,至少是说对我这部小说人物形象塑造的肯定。

  故事永远是小说的主体,优秀的小说家必定是讲故事的高手。作者要善于编织故事,还要善于把生活的矛盾和冲突的必然性寄寓在偶然性之中,合乎情理,出人意外,以此来表现主题,塑造人物形象,并达到扣人心弦、引人注目的艺术效果。

  任何文学体裁都有一个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文学避免不了要受到市场化、商品化的冲击。如何既适应社会发展的需求又保持文学的纯洁性,是每一位作家都应该认真思索的问题。我认为作家的使命意识很重要,只有创作者怀有强烈的使命感,才能保持文学作品的严肃性,保持文学本身的尊严。

  赵:莫言在诺贝尔获奖感言中说:“作家

  的创作过程各有特色,我每本书的构思与灵感触发也都不尽相同,有的小说起源于梦境,譬如《透明的红萝卜》,有的小说则发端于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件,譬如《天堂蒜苔之歌》。”事实上,他在这里讲了一个小说的文学性与创作性技巧之间的问题。我想知道,对于小说的文学性与创作性技巧,你更偏重于哪方面?

  孟:小说的文学性和创作技巧两者并不矛盾。想要把小说写得好看,必然需要一定的创作技巧和文学性。但是与这两点相比,作家的生活经验才是最重要的。正如莫言所说“无论多么有才华的作家,都不可能脱离自己的生活来写作,尽管作品可以写得上天入地,可以写得牛鬼蛇神,但就像一个人无法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土地一样,作家也无法脱离自己熟悉的生活”。只有积累更多的生活经验,对人的认识才能更全面而深刻,写作时才更有把握,写出来的人物才更有真实感和生命力。

  赵:小说好评如潮,也许你始料未及。那么,你一定有诸多的感慨吧?不妨说说看。

  孟:小说问世后,能获得大家的喜欢,我确实非常高兴。别说什么成就了,我要感谢的人当然很多。首先,我要感谢每个阶段的同事。这部小说从构思到出版经历了整整十年的漫长时光。在这十年里,我做过文学编辑、新闻记者,还主持过文联工作,无论走到哪里,身边同事都为我营造良好的创作环境,给了我极大的包容,如果没有他们的理解和支持,我不可能静下心,去完成这部作品。

  我还要感谢我的几位老师,尤其是著名作家石钟山,他对这部小说备加青睐,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反复与我沟通,提出许多宝贵的修改意见,自始至终都充满了对基层作家的关心和热爱。石钟山老师的帮助对于这部小说的成功,起到了重要作用。

  我还要感谢读者朋友们对这部作品的厚爱。毫无疑问,读者的理解和支持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今后,我会继续努力,创作出更高更好的作品,回馈所有支持我、关心我、帮助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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