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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怎么办(何晶)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8月10日10:31 来源:羊城晚报 何 晶
徐刚
杨庆祥
张悦然
米亚
张怡微

  □本版撰文/羊城晚报记者 何 晶

  “90后”陆续登上社会舞台,“80后”似乎不再成为焦点。近日,一场围绕“80后,怎么办”的讨论,又将焦点集中在了这代人身上。

  讨论缘起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杨庆祥推出的新作《80后,怎么办》,在围绕这本书的研讨会上,作家阎连科表示,“80后”这个概念的出现和文学紧密联系在 一起,当年的“80后领袖”如今在文学上日渐式微,郭敬明、韩寒正在离文学渐行渐远。同样身为“80后”的一员,杨庆祥则直言:“站在2015年的节点来 看,我们这代人是失败的一代。虽然正是社会‘最中间’的力量,但中而不坚,不坚硬、不坚挺,也没有抵抗的力量。”

  尽管任何代际划分都存在武断误判的风险,但作为客观上出生于1980年代的一代人,“80后”的整体风貌确实在发生着变化。为此,羊城晚报记者采访了多位生于1980年代的作家、批评家,从他们各自不同的文学之路,管窥这代人的精神历程。

  【批评家谈】

  “80后”开始融入生活秩序、文学秩序

  “80后”作者需要“80后”批评家

  1998年,上海《萌芽》杂志社联合全国七所高校主办“新概念作文大赛”,接下来的几年间,由此催生出的一批“新概念作家群”,被迅速卷入市场。复旦大 学中文系教授陈思和认为,“80后”作家的成长与“新概念大赛”息息相关,渗入了巨大的商业因素,与此同时,也掩盖了很多好作家。在生于80年代的作家群 中,很有可能挖掘出一批作者,有别于之前商业包装出的作家。

  陈思和曾与他的学生、青年评论家金理有过一次很长的对话,主题是“同时代的 批评”,他认为批评家最好关注和自己同时代的作家。“如果一代人没有同时代的批评家,其实是很寂寞的,坚持写下去,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最 后可能会慢慢向前一代人靠拢,或者是往时代的主旋律靠拢,这就写不出这一代人的特点。”陈思和这样告诉羊城晚报记者。他认为,“80后”作家没有遇到好的 批评环境,或者说没有得到批评的响应。他留意到苏州大学的青年评论家李一评论《小时代》,“她在评论中谈到《小时代》里的闺蜜感情,其实体现了当下独生子 女的某种情感世界,她感觉很亲近,但这种感受,在我这一代人身上是感受不到的。老一代批评家对年轻作家不了解,没有共鸣,是无法进行评论的,一代人应该有 一代人的批评。”

  作为陈思和的弟子,1981年出生于上海的金理对“80后”写作有他的观察。在他眼中,以往人们往往通过传媒、娱乐、 粉丝的心态来阐释“80后”,偶有文章谈论“80后”,也往往避开文本,更多聚焦于文学生产等外部因素,他试图从文本内部进行解读,将他们放置于文学史的 整体脉络中,通过具体的批评来把握这一代人的创作。

  2013年,由陈思和主编的《“80后”批评家文丛》由云南人民出版社推出,包括金 理的《一眼集》、杨庆祥的《现场的角力》、何同彬的《浮游的守夜人》、黄平的《贾平凹小说论稿》、周明全的《隐藏的锋芒》、徐刚的《后革命时代的焦虑》、 刘涛的《通三统:一种文学史实验》、傅逸尘的《叙事的嬗变:新世纪军旅小说的写作伦理》。

  “80后”文学的概念开始分化

  “十年前谈‘80后’,他们代表着一种叛逆或完全不同的审美趣味,背后其实是中国乃至世界对中国年轻一代的想象,因此,韩寒、春树、张悦然,郭敬明成为 关注热点。但是,十年后,叛逆的色彩在慢慢弱化,大部分‘80后’在三十岁以后,开始慢慢融入生活秩序,甚至是文学秩序。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80后’ 被遮蔽了,慢慢地他们再也不能发出声音,也许还有继续留下来的,但他们对世界的看法,包括写作方式,都发生了变化。”

  说这番话的是 《80后,怎么办》一书作者杨庆祥,他生于1980年,文学博士,现任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教授。身为同时代人,杨庆祥一直对“80后”作者保持着关注。 在他看来,狭义的“80后写作”,指称着2000年前后进入公众视野的青少年写作群,包括凭借《萌芽》杂志主办的“新概念作文大赛”而出头的“新概念作家 群”,比如郭敬明、张悦然等;另一部分则是通过诗歌刊物和网络论坛发声的年轻人,比如春树等。而广义的“80后写作”,不仅包括面向市场的青春写作,也包 括那些非市场取向的,以在传统文学期刊发表作品,通过批评圈认定或主流评奖而进入视野的写作者。

  2004年,以春树、韩寒登上《时代》 亚洲周刊为标志,“80后”这个代际概念开始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口耳相传的常见词。据杨庆祥的观察,无论是广义或狭义的“80后写作”,笼统地呈现出一些 相似的美学症候,比如城市题材的书写、自我经验的陈述、浓重的历史虚无主义倾向等。他说:“在‘80后’作者的很多作品中,人物往往没有‘历史’,在某个 瞬间出现,又在某个瞬间消失,过去与未来都被挤压在当下,而当下又不过是一片混沌的物质世界。由此,轻而易举地从历史中逃逸了出来,将数代人的重变成了一 代人的轻。”

  在徐刚撰写的《“80后写作”:一个话题的诞生与消亡》这篇文章中,他指出整体的“80后文学”的意义早已消失殆尽,这一概念也开始分化。韩寒和郭敬明已然成为商人,而张悦然以青春小说起家,逐步走向“正途”,进入高校,以“纯文学”安身立命。

  在徐刚眼中,今天的“80后”文学,开始呈现出更为复杂丰富的样貌。“比如笛安、落落等郭敬明旗下的签约作家,整体上呈现出商业写作、青春文学与纯文学 质地的奇妙混合状态;而七堇年、颜歌、张怡微等人,也在传统的青春文学脉络之中显示出别样的风格。还有一批活跃在纯文学杂志的年轻作者,没有太多市场知名 度,全凭圈子内的人气和口碑写作,也显示出不俗的功力。他们摒除了商业写作者的功利,更多向传统文学大师学习,又有着各自不同的鲜明风格,显得更加从容纯 粹,这也终究体现出‘纯文学’自然延续的成就。”

  杨庆祥也坦言,过去这一年没有出现来自“80后”作者的特别有分量的作品,但要承认,开始有同时代的作家、艺术家,正在从自我的经验中解放出来,勇于面对生活与世界的复杂性,通过社会互动的方式,将文学的经验拓展和扩大,最终以求得新的美学原则和新的历史可能性。

  【作家谈】

  张悦然:“80后作家”这个标签终会消失

  张悦然,1982年生,“全国第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得主,2006年第一届中国作家富豪榜上位列第23。

  曾经频频与韩寒、郭敬明同时亮相的她,相较前者的商业路线,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有人说她被主流文学圈收编,走上了传统作家的路线,但在她自己看 来,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心意发展:“我并没有给自己规划过道路。这些年写作、编杂志,教书,都是在做自己喜欢、有意思的事。”

  回顾早前 的小说,她坦言存在很多缺陷:天真的世界观、偏执的爱恨、生硬的情节、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用词。但同时也有一些宝贵的特质,无法跟随成长贯穿到今天的创作 中。她曾一度非常反感“80后作家”这个标签,但今天已经毫不在意,“每位作家的独特性会被逐渐看到,这个标签也终会消失”。

  2013 年9月,张悦然成为中国人民大学的老师,给学生讲“短篇小说鉴赏”和“创意写作”,也给研究生上过“剧作基础”。备课花费她不少时间,但同时也总结和归纳 了很多想法。今天她还是《鲤》杂志的主编,“初衷是希望可以提供给这代人展示和交流的平台。我们还是倾向于选择一些完成的、有独立思考的小说,哪怕它并不 那么容易读。”

  米亚:真正的写作,“80后”才刚刚开始

  米亚,1984年生,媒体人,写小说。她不认可按代际来划分作者,也认为自己并非严格意义的“80后作家”,她更愿意介绍自己是青年作者。

  米亚没参加过新概念作文大赛,也没有年少成名,大学念中文系,毕业后在媒体工作。虽然一路和文字打交道,但真正开始有自觉的作者意识,还是在近些年。创 作本身有一种“被驱动感”,即使知道自己又写了一个新的坏东西,还是忍不住要写,很强烈,埋头其中是忘我的。2013年,她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亲爱的米 亚:在广州遇到的79个故事》出版,受到了很多好评,但出版过程并不容易。

  “这本书找了四五个出版社,最后是花城出版社接收了文稿,我也知道了新作者的艰辛。最简单的例子,你能找到谁给你写序?对于只是喜欢写作又处于文学界的局外人来说,联系出版社、宣传推广,都是很困难的。最后书出来,也不会卖太多,你还得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才能生存。”

  在真正写小说之前,米亚没怎么看过同龄作者的书,“高中时唯一读过的是《三重门》,只因当时太火了。念大学后又过了读青春文学的劲儿,所以一直不太清楚 ‘80后作家’到底在写什么”。但在写出第一篇小说之后,她开始读同代人的作品:“部分原因是小说发表在文学期刊上,前辈会介绍同龄人的作品,另一方面也 是自己清楚,得知道别人在写什么。只要是汉语写作,最终都会踏入同一条河流。”

  “曾经的‘70后’美女作家炒得多热闹,但今天再梳理这 个年龄段的作家,她们已经不重要了。”米亚和她的文学小伙伴陈思安讨论起这代人的写作,她们认为真正的写作,80后才刚刚开始。“那时并没有用足够的时间 去观察和了解,市场和读者的饥渴制造了某些泡沫,而现在泡沫刚开始退去。仍然有年轻作者在默默写作,但需要评论者的挖掘、鼓励,以及出版业的帮助。有能力 写下去,写得好的人,终究会慢慢浮出水面”。

  张怡微:这样的标签很奇怪

  张怡微,1987年生,“全国第六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得主,现为台湾政治大学中文系博士生。在台湾,有人称她是陆生作家,对“80后作家”这样的标签,她也并不反感。“虽然这样的标签很奇怪,但也没什么不对,只算一个‘记忆点’吧”。

  和 “新概念作家群”的其他同龄人有些不同,张怡微的小说一直没怎么热卖过,但她一直默默在写,大概因为她“不太会玩”,“读书和写作是我克服时间和日常生活的重要手段,不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复旦大学念硕士时,张怡微去台湾当交换生,等到她毕业那年,台湾正好开放招大陆学生,她顺利成为第一批中文系博士。“我没有犹豫过学术研究和创作怎么 选择,都是一穷二白的状况,只是觉得自己挺喜欢读书的,那就继续读。现在看来,我的专业对小说写作还是有很大帮助的。”近两三年,张怡微拿了很多文学奖, 比如第38届香港青年文学奖小说高级组冠军、第三十六届台湾时报文学奖短篇小说组首奖等等。

  如今张怡微在台湾第五年了,渐渐在上海的序 列中有些掉队,在台湾也只是一个资深的异乡人,“建立起了眺望的距离,有点两边不靠吧”。最近《收获》杂志发表了她的长篇《细民盛宴》,台湾INK出版社 则出版了《哀眠》。她还没考虑过博士毕业后究竟是否要成为一名职业作者,只是希望,能一直有能力继续写下去。

  【同题问答】

  怎么看作家这个身份?

  张悦然:在现在的环境下,文学的确更加边缘,坚持写作也变得更不容易。不过,对一个好作家来说,这些不会影响和阻止他的创作。其实无论什么时代,作家都需要“坚守”,因为总有很多外界的事物,会影响他,把他从写作中带走。

  米亚:写作的门槛变低了,因为写作本身能涵盖的范围更广、文字的载体更多元化了,纯文学只是其中一种。前阵子香港书展,记者采访陶杰,问他,在香港作家 的境况是不是很差?陶杰哈哈笑说,首先得说什么是作家。在他心中,起码要像托尔斯泰、鲁迅或者金庸,写小说,以小说名世的,才能叫作家。其他的我们会称呼 他们为散文家、专栏作家,等等。所以在我看来,现在作家这个身份已经稀释了,不同作家的作品、生活方式、价值观,会很不同。每人心中,谁是作家,谁不是, 谁是好作家,谁不好,答案会差别很大。但“作家中的作家”,尺度不会变,永远会是精英的、高标准的,只属于纯文学的。

  张怡微:我的书一 直都卖得不好。开始写台湾时,散文意外卖得好了点,在这方面没什么压力,反正每一本都比上一本好一点点。我没靠版税生活,基本是靠大量专栏、文学奖以及一 些演讲、评审的活在养活学业。畅销不畅销不是作家选的,就像人生也不是随心所欲选来的,这个事情作家很被动,至少我很被动。另外,持续性写作本来就很难, 作家的本职还是写出好作品。

  对文学的看法发生了哪些变化?

  张悦然:对文学的理解有了很多改变,和从前相比更包容。从前我会比较强调语言的风格化,现在觉得那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始终相信,好的作品一定是动人的,以一种它自己开辟的通道抵达心灵深处,这一点,一直没有改变。

  米亚:在第一本书《亲爱的米亚》里,“看”的时候比较多。大概因为那时并没有“我在写作”的想法,基本是本能的,所以更大程度上贴近了真实,一种面对生 活的惊诧。那本书是一个年轻人到大城市生活后,因为敏感和年轻,被现实和社会强烈震动后留下的记录。现在回头看,那本书的技巧比较生涩,但仍然觉得它是宝 贵的,那种在“看”的时候的坦然、无畏,年轻时特有的稚嫩和美,都只属于那个时候的我。我也非常庆幸,在里面保持了一种叙述的距离和克制,在现实面前,没 有怜悯自己,而是怜悯世界。

  之后我写中短篇小说,可能坚持有这种调子上的冷,和对世界微妙的距离感。好的小说让我们无限丰富地靠近角色的内心,让我们在共通的情感体验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深入和震动。

  张怡微:我自己很喜欢读小说,至今还是。进入古典文学研究领域后,我接触到没读过的好作品,譬如我自己研究的李渔、董说、冯梦龙,有时会觉得古人已经写 那么好了,我为什么还要写。但另一方面,学习本身是快乐的,还是能从阅读的东西中吸取养料。我算赶上了比较好的时代,发表虽然也经历过被退稿,但基本是顺 利的。

  我比较坚持不盲目追新吧。有一阶段我被拉进很多群,大家互相说有什么新书,后来我都退出了,觉得太累、太焦虑。我这样的性格,还是要按照自己的节奏选择自己看的东西,几年来证明还是有效的。我并没有错过什么,也在不断塑造自己的审美。

  “80后文学”等同于“青春文学”?

  张悦然:现在应该没有这样的偏见了。翻翻“80后作家”现在写的东西,大多已经很现实和沉重,失去了青春的气息。不过这样真的好吗?我不知道。其实很怀念从前那种和青春有关的尖锐、跳跃的气息。总觉得,这代人的青春好像离开得太早了一点。

  米亚:有,但也因为目前这个年龄段的作家里,没有能超过郭敬明、韩寒影响力的人。我相信,这一代作家处于刚开始发力,正要进入创作黄金时代的阶段。所以耐心些,会有好作品出来,也会有作家,不负这个时代的心灵。

  张怡微:“五四文学”是“青春文学”,“伤痕文学”也是“青春文学”。其实年轻人写写东西很正常,不那么年轻的人写写年轻时的往事也很正常,偏见与正见对于很正常的事其实是无碍的。我不搞批评,也未必能代表得了这一代人,中国太大了,我太渺小了。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80后作家局限在“自我经验”?

  张悦然:80后作家的作品我读得不够多,没有发言权。不过如果有的话,应该和所受教育有很多关系。这一代人的教育,屏蔽了很多东西。不过,对于写作者来说,他们总归是在不断学习和重新打量这个世界的。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倾向,也会发生改变。

  米亚:这个说法比较笼统和草率,但我同意作家应该走出耽溺和自我,关注更辽阔的东西。不怜悯自己,怜悯这个世界。我不喜欢剖白式的写作,我觉得虚构能力 是基本的要求,使用自己的经验不可避免,但没必要让笔下的角色等同于自己。写作之所以是艺术,肯定不是因为它是现实的复制。

  另一方面, “自我经验”也可以有纵深感,比如我刚写完的中篇小说《幕布》,写的是上一辈人的故事。有“单位”的一代人,在没有“单位”后的破碎,他们怎么处理那种封 闭环境里的情感和社会关系?为什么他们的爱带着耻感?之所以去写这样的故事,里面的情感,是作为儿女辈的我们望着他们,对命运、对这个国家而产生的酸楚。 故事和角色当然是虚构的,但原始的动力,是写作者被个人情感驱动后的结果。

  张怡微:人都是从自我经验出发来认识世界的。小说是将故事与 认识结合起来的一种文学形式。每一部作品只要是诚实的、写实的,就是通过文本呈现的历史知觉。相反,如何处理自身经验将之裁剪为小说适合的素材,倒是区别 作家与作家能力最神秘的一种分野。我认为80后还是有很好的作家,譬如双雪涛。我最近看了《平原上的摩西》,觉得他真的写得很扎实,笔下有功夫。

  在写什么小说?

  张悦然:在写一个关于我们如何理解和想象我们父辈的长篇小说。写了很久,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发生了很多改变,所以小说在不断修改。它的完成,对我自己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米亚:现在想多尝试不同的题材,慢慢寻找自己的调门和最贴合的方式。努力让小说的情绪低空飞行,更贴近于时代。我对传统中很重要的,但现在遭遇巨大变化 的东西感兴趣,例如家庭,亲人关系,电子社交等等。比如《把戏》是讲一个在微博上拷贝别人生活、伪装自己的女孩的生活。当然她的生活很痛,但这种个体的痛 背后是什么?之前写过的家庭故事、电子时代的荒诞、上一辈人的命运等,都会延续,再试试多写一点,总能有所进步的。

  张怡微:这几年我主要在写“家族试验”计划,写一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因缘际会最终以一家人的方式生活在一起,譬如再婚涉及的继父、继母、继子、继女、失独、无后等伦理问题,也有与台湾有关的、历史原因造成的再生家庭,我尝试把它们处理成家庭故事。

何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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