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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之所至皆欣然(范文)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7月01日15:21 来源:甘肃日报 范文

  《政余遣兴》收集了庞波1977年至2015年的130多首诗,时间跨度三十多年。看得出来,庞波从小爱好诗词,并有一定造诣,所作多为古体五律七绝、古词牌词,也有几首现代抒情诗。从创作灵动上看,几乎都是信手拈来,即景触事而发,随意见真,没有造作糅合,弄眉作状。从意境上看,不失古人之风范,见物尤事,且真且幻,自勉自励。 

  他在《六十初度感怀》中写道:“欢喜渐生乐布施,要言深旨寸心知。人间万事从容对,止怒消嗔耳顺时。”欢喜、布施皆为佛教用语,在这里用对世俗生活的博爱和对佛教世界的慈悲来抒情、概括自己的耳顺之年,既扣合传统,又不失为自我精神世界的当下概括,更多的当是激励。“老牛自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诗集中收集的几首现代体自由诗,找不见现代诗人那种“未曾赋诗先酿愁”、云里雾里玩感情游戏、找莫名其妙的感觉的虚幻主义色彩,而是以爽朗的心情对心绪采取直白式的抒发,生活情绪更是以乐观处世见长。在世处世,真空不空。读罢令人不禁走进诗的境界,悠然想起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东晋诗人陶渊明那句著名的诗句: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陶渊明写那句诗的时候还不到耳顺之年,却毅然而然地“归去来兮”,精神世界在纷乱的世界里找到了安逸的寓所。

  诗是文学中的文学。从《诗经》到乐府诗,到“蓬莱文章建安骨”,到唐诗宋诗,到散文式的现代诗,无不凝聚中华文明的精神情愫。太平盛世总能催生诗歌的繁荣。然而诗歌对民族情结的承载并非无序可守,并非没有艺术守则。国学大师王国维说过:唐诗是喊出来的,宋词是想出来的。唐诗喊的是一种精神情怀,宋词想的是一种精神意境。不论是喊还是想,都是一种思想情结的表达,成因都是不吐不快,兴之所至皆欣然,这种感觉不见得人人都有。即便有,也需要量的积累才能成为诗。生活诗情化,情绪生活化,似乎是诗词想要努力表达的一种方式,一种追求进取的方式。庞波可能找到了这种感觉。

  诗是诗人的心声,是诗人内心世界的反观,更是对生命意义的解读。诗有强大的解读能力,深浅取决于读者的解读能力。诗真正的魅力在于对诗人的解读。读李白的诗,我们似乎能看到一个飘逸洒脱、近乎癫狂的唐代士子,仗步如飞,双目如炬,站在天姥山的顶峰上,时而手捋胡须发出癫狂式的呼喊: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时而低头长嘘: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读杜甫的诗,我们似曾从朦胧中看得到,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手拄荆杖,步履蹒跚行走在荒芜的道路上,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总是盯着脚下。他在看,他在听。他看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听了“吏呼一何怒,妪呼一何苦”。读白居易,我们似乎看到一张司空见惯的文人形象,不亢不卑,哪怕脚步不听使唤,腰杆总是挺得很直。不会下跪吗?不,他只选择值得下跪时才下跪。用他的话来说:跪迎长官心欲碎,鞭打黎民心不甘。他在官场上行走,官职始终得不到晋升,但历史记住了他。他是文人,“长安米贵,白居不易”,而他却住下了。他写《长恨歌》,没有为“尊者讳”,写至真至诚的爱情,欲褒还贬,名曰写爱情,实则写历史。虽然在大唐天子的脚下,却没有一丝溜须拍马的媚态,竟然没有遭到李唐后人的讨伐!他写《琵琶行》,鞭挞世态炎凉,情真意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尊贵感,后世也没有人指责他为什么要用诗与一个色竭容衰的乐伎拍拖。读苏轼的词,情绪会随之跌宕。时而站在赤壁前吟唱“大江东去”,时而在月光下仰首望月:“明月几时有”,时而在山村僻壤“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诗人们对生命的解读总是那样的坦荡乐观:顺天意而尽人事。

  (《政余遣兴》,庞波著,敦煌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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