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典 返本开新(马建辉)

——读《马克思主义文论教程》

　　董学文教授的新著《马克思主义文论教程》(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出版，以下简称《教程》)，是一部在文艺学领域，特别是在马克思主义文论研究领域，推进辩证思维走向纵深的著作。

　　辩证思维是立体、综合的。在对文艺本质问题的探讨上，《教程》给出了一个多维立体的回答：文艺作品是一种意识形式，文艺创作是一种精神生产，文艺思维是一种掌握世界的方式，文艺规律是一种历史演化。这比单一维度上的阐释更为全面、丰富和深入。立体和综合还体现在《教程》对以往马克思主义文论教材短板或缺失的弥补上。文艺的形式问题常常被认为是马克思主义文论的短板，甚至是缺环，《教程》辟出专章大篇幅专门阐发经典作家关于文艺形式的论述，使这个短板或缺环得以有效弥补，这是一个突出的理论贡献。《教程》鲜明的综合性，还在于对于前人的研究，包括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理论成果，只要是于马克思主义文论的科学阐发有益的，都加以吸纳和借鉴，这既体现了著者开阔的理论视野和胸怀，也体现出马克思主义文论总是在广集博采中实现自身的丰富和发展的理论特质。

　　辩证思维是复杂、交织的。现代社会生活的复杂性和作家创作的复杂性，文艺作品呈现的复杂性，都要求文艺理论的思维方式是一种以辩证思维作为基础的复杂思维。《教程》呈现给我们的正是这样一种复杂理论思维，这是理论之所以彻底的一个重要基础。比如，《教程》对马克思主义文艺批评最高境界，即文艺“公转”与“自转”辩证统一理论的揭示就是如此。“公转”和“自转”虽各相区别，但“公转”的同时有“自转”，“自转”的同时有“公转”，文艺生态的生成正是这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辩证结合。这一理论显然是对“自律”和“他律”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纠偏和超越，是对历史批评与美学批评相结合理论的深化。马克思主义是方法论，不仅在思想观念上是一次壮丽日出，而且也是思维方式的一次重大革命。所以，不体现思想和方法的马克思主义文论，是难以把握其真意和精髓的。《教程》在对文艺意识形态性质的阐释方面，不是单纯的知识讲解，而是一次精确的辩证思维方法的展现。从中我们不仅可以看到作者的观念，更可以看到观念产生的路径及其不断发展演进的辩证思维脉络。

　　辩证思维是反思、扬弃的。对于《教程》而言，反思和扬弃的一个前提是结合时代，回到原典，返本开新，守正创新。更紧密地结合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论述是该著的又一特点，《教程》重返原典的努力，既体现在对原典文本的重视上，也体现在对原典论述的立场和逻辑的忠实与遵从上。这表现了其严谨的语境意识和历史意识，在理论的阐发上，不突破原典原旨做过度解释和过度引申，论述是一定限度和边界内的论述。在重返原典的基础上，《教程》叙述充满着反思和扬弃的特质，既有对学术上其他学者的相关观点的借鉴，更有对照原典去伪存真的批判与反思，并努力做到“四个分清”，即分清“哪些是必须长期坚持的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哪些是需要结合新的实际加以丰富和发展的理论判断”“哪些是必须破除的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式的理解”“哪些是必须澄清的附加在马克思主义名下的错误观点”。作者的这些努力和研究倾向，都显示出该著作为教材的规范性、科学性和时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