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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听溪语 燕识归程(罗澍伟)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1月06日10:26 来源:天津日报 罗澍伟

  燕子李三是清末民初一位传奇式的侠义人物,他的故事在京津一带流传甚广。记得刚刚懂事,就听母亲念叨过燕子李三,说他是昼伏夜行、飞檐走壁的“大案贼”,就连官府对他也奈何不得。

  上世纪80年代,作家柳溪推出了小说《燕子李三传奇》,很快又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经过文学艺术的烘焙,瞬间,竟使这位久已淡出人们记忆的大侠家喻户晓。

  人人都有一双眼睛,但看世间与看人生的角度、感受和见解却不尽相同。因此,柳溪根据反馈意见进行修改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作品的真实性、艺术性和完整性。后来,柳溪认识到这一点,准备重写,又因常年卧病而未能如愿。

  柳溪之子石磅为完成母亲的夙愿,本着最大限度接近生活原型的原则,积三年之功,又写了一部《燕子李三正传》,塑造出一位更为真实的燕子李三。

  当年,燕子李三曾是著名的“京东五侠”之一,出生在离北京不远的蓟县上仓镇程家庄。燕子李三生活的年代,正是清末民初中国社会最为动荡的时期,小说沿着甲午中日战争、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辛亥革命及二次革命等,给京津带来的深刻变化历史背景展开;大浪淘沙,泥沙俱下,太多的偶然与邂逅,使“京东五侠”中的每个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唯有燕子李三是真正的侠肝义胆,他不曾被命运束住手脚,受穷困而不沮丧,遭痛楚而能超脱,在生活的怀抱里勇于接受逆境,能拥有也能失落。他的心路历程,或痛苦或炽烈,或压抑或奔放,都能宽容对待;面对所有的愉悦和无奈,都能坦然接纳。别离让他懂得了珍惜,伤痛令他清醒了头脑,挫败使他坚强了意志,这一切助他在无尽的黑暗中,始终能为自己点燃一盏希望的灯。古人认为,“志之难也,不在胜人,而在自胜”。小说中的燕子李三,就是这样一位善于在打拼中“自胜”的人物。

  社会是复杂的,人生也是复杂的,燕子李三就是生活在复杂社会中的一个多面体。面对强梁而锋芒不露,身怀绝技而甘受驱使,这些,又不能不使燕子李三身上出现某种令人费解的缺陷美。

  怎样理解英雄人物的缺憾与不足?我以为,不能以同一道德标尺衡量每一个人,而是因人而异;何况燕子李三的行为,只能代表他的立场,而不能代表他的全部。在很多情况下,也许只有生命出现了划痕,阳光才能射入;书中描写的邪恶,在正义面前都无法站稳脚跟,就是明证。其实,历史上不是所有的是非都能辨明,不是所有的纠葛都能理清,在很多情况下,只能让时间去做最好的回答和诠释。至于书中涉及不同历史事件的不同评价,我想也应持此态度。历史也好,现实也好,一个人能活出自己,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燕子李三正传》不仅有鲜活生动的众多人物,起伏跌宕的故事情节,而且内容丰富多彩,知识性强。这不能不说是得益于作者的家庭文化熏陶与年轻时的苦难成长历程。

  《燕子李三传奇》的出版,使原本名不见经传的程家庄,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为向作者表达感谢和敬意,程家庄授予重病中的柳溪“程家庄荣誉村民”称号,同时期望石磅尽快完成《燕子李三正传》的创作,演绎一段“母子同题,文坛佳话”的故事。我想,这是程家庄全体村民一种质朴而真诚的表达。

  勇气和智慧源于真爱。2014年3月柳溪病逝;两个月后,我收到石磅发来的《燕子李三正传》电子稿,看得出,这是他调动起所有生命细胞完成的。虽说一部创作的完成只是作家生命的一个过渡,但播种的艰辛,收获的喜悦,全都融入其中了。

  岁月在母子两代人的笔尖上流淌了三十年,对生活的期许业已变成现实,一个比肉体更为真实的生命跃然纸上,这就是“正传”中的燕子李三。

  英国诗人埃·斯宾塞说:“对于那些赢得不朽名声的人来说,生命并没有消逝。”把这句话用于序文的结语,愚以为是再合适不过了。

  (《燕子李三正传》近日已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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