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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一统歌且吟(林馥娜)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11月13日14:19 来源:羊城晚报 林馥娜

  读陈陟云的诗集《月光下海浪的火焰》(长江文艺出版社),觉得他的抒写形式,基本可分为两类,第一类如《周末,陪母亲在水边散步》、《沉重的对弈:两手间》、《沉痛的对望:两性间》、《沉默的对话:两代间》、《松赞林寺》等,这类诗因为有了生活气息的渗入和敞开的内心而有了情感温暖的色调,不像他大多数诗歌那样以抽象思维主导,仿佛在诗中绷着一根弦。如果以舞蹈来形容的话,第一类诗就是奔放的现代舞,更容易把读者带入其中。第二类就像时刻踮着脚尖的古典芭蕾,因保持着一定的神秘性而具有镜中花的可望而不可即。当然,第二类是一种古典的气质,并无好坏之说,只是在于受众的多寡。

  “不难想象,在巨大的天空之下/母亲和我,是怎样微小的两个点,沿水边移动……幸好此刻,我伴着身罹绝症的母亲/在一泓湖水的光影中,还能触摸代代相传的气息”《周末,陪母亲在水边散步》),一切的隐忍,左右顾盼与展望未来,都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痛,和对母亲的爱与不舍。以巨大的天空映衬微小的人,一种生命在时间长河中的苍凉感油然而生。与此同时,诗人借助诗思跳出个体的情绪,以代代相传的这种远距离的历史性眼光来俯瞰人类的生生不息,既是对个人遭遇的告慰,也是对个体痛苦的超越。

  “用仿若镜框的僵硬臂弯,和作为镜靠的一生善良/拢起,并拼凑这破碎的生活/然后,等待且恐惧着/随即的破碎”(《沉痛的对望:两性间》),此诗抓住了生活中的微妙之处,将不可言说付诸言说,揭示人与人之间“破镜重圆”之后的战兢与不可避免的裂痕。

  《前世今生》组诗则是第二类抒写的典型。该诗以“薇”为倾诉的对象,倾尽世事、情事、酒事……“薇,飘雪或落英中,我们的舞步浑然天成/如笔锋在宣纸逶迤,思绪在书卷婉旋/两只蜻蜓的影子,落入花蕊的迷城/雨点的极致,在天意的水面/荡开涟漪”。此间的“薇”显然不只是佳人、还是“琴弦猝断后/指头之血滴落天阶”的知音,若为虚拟,也堪载诗情与幽怀。

  是否每个男子都有古典情怀的才子情结,并在想象中演绎过才子佳人,缱绻情深的美景?或许她是才子心头的那颗朱砂痣,因为青春时期“未及说出的话语落入虚空/今生错失,又是千年”的错过而永驻心间。“薇,回来,我们把纯洁的忧伤交还血肉/用痛楚的荆棘,编织优雅的残忍/在短暂的现场中守护一朵火焰/正如在漫长的缺席里,坚持一种升华”,“只有钟摆的苍老,预示相爱的短暂/一生只照亮一秒,一秒几乎长于一生”……这种缺席的升华是理想国里的相爱,而爱一旦上升到理想的状态,则已在时间长河里永存,不管它的过程多么的短暂,它已是一个传奇。

  陈陟云的诗是知性的,既有感性之优美,也有理性的思维与丰富知识面的植入,但因为他给自己设置了太多写作禁区,有时难免显得逼仄,少了一种轻灵的飞扬。换一种说法是,过于入神地神游,所以少了出神的意外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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