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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汉语很着迷(刘海艳)

——记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特里克·莫迪亚诺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11月05日10:42 来源:天津日报 刘海艳

  法国作家帕特里克·莫迪亚诺荣获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当莫迪亚诺获悉自己得奖的消息时,仍十分谦逊地表示,自己从未想过会获此殊荣。诺贝尔文学奖评审委员会认为,莫迪亚诺“用记忆的艺术唤醒了最难以捉摸的人类命运,再现了二战期间德军占领法国时期的真实世界”,被赞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普鲁斯特”,法国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也亲自向他表达了祝贺。莫迪亚诺是第15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法国作家,比起之前的罗曼·罗兰、萨特等作家,莫迪亚诺似乎更为神秘,虽然他的几部作品早在多年前就有了中译本,但很多中国读者并不熟悉这位在法国早已闻名遐迩的作家。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于1945年出生在法国的名叫布洛涅-比扬古的小镇,他的童年并不幸福,父亲是一名意大利犹太人,在二战期间从事走私活动,母亲是比利时演员,父母常年在外忙碌,对莫迪亚诺鲜有关心,在一直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卢迪因病夭折后,莫迪亚诺更是在孤寂与苦闷中度过自己的童年与少年时期。为此,他写的小说扉页上,几乎都写有“献给卢迪”的字样,而他侦探小说式的写作风格,多少也源自于童年时期的经历,对莫迪亚诺而言,他的童年充满了“谜一般的人物事件”,回忆往事时,也忍不住在思考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迪亚诺很早就开始写作,对他而言,写作已经成为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于1968年发表的处女作《星形广场》,赢得评论界高度赞扬,获得了尼米埃奖和费内翁奖。此后,莫迪亚诺进入了小说创作的活跃期并获奖无数:《夜巡》(1967)获得钻石笔尖奖,《环城林阴大道》(1972)获得法兰西学士院小说奖,《暗店街》(1978)获龚古尔文学奖。另外,莫迪亚诺还进行电影剧本的创作,他与路易·马尔合写的《拉孔布·吕西安》(1973)剧本,被搬上银幕后一举夺得当年的奥斯卡金像奖。莫迪亚诺被誉为法国“新寓言派”作家,以其简洁的风格描绘着动荡不定的社会。小说的创作背景设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法国被占领的时期,犹太人、纳粹占领、身份认知的缺失与追寻,是莫迪亚诺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主题。面对所有作品似乎都是重复同种类型主题的质疑,莫迪亚诺回应:“在我的作品中,出现的总是同样类型的人物,表达的也是同样类型的主题,但是这类人物和主题的表现,不是仅仅通过一个故事或是一本容量较大的小说来一次完成的。”

  《星形广场》、《夜巡》、《暗店街》,可谓是关于“占领时期”的三部曲。《星形广场》利用了主人公的回忆,重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社会全貌,反映了占领时期法国社会底层的生活与犹太人的生存困境。主人公是一名犹太裔法国青年,他希望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栖息地以此来扎根,但是最后却以悲剧收场。《夜巡》讲述了一个年轻人在占领时期,为德方提供情报工作的同时,也是法国抵抗组织的一员,主人公逐渐从这样一种麻木的生活中苏醒,开始质疑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为了结束这种矛盾而又对立的状态,最后只能在无奈中选择自我揭发。《暗店街》则通过一个离奇的故事,揭示二战后的法国所根植的社会问题,反映人们内心普遍存在的空虚与幻灭感,以及努力寻找“生命之根”的执著。主人公居伊·罗朗由于一场病,将自己的过去完全遗忘,为了追溯已经“一片朦胧”的过去,摆脱精神的迷惘,他对自己究竟是谁进行了曲折而艰苦的探索,即使这样,最后也没能明白自己究竟是谁,但主人公依然相信自己终将找到真相,并且愿意尝试最后一次奔走,重访旧居暗店街二号。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十年前,莫迪亚诺的另一部小说《夜半撞车》,便已进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和中国外国文学学会联合主办的“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系列丛书,该书的中译本扉页上,刊登了莫迪亚诺的《致中国读者》,其中表达了莫迪亚诺对自己作品被翻译成中文的欣喜,坦言自己和女儿对汉语一直很着迷,女儿曾为了学习中文在北京生活了很长时间,他认为汉语也许会比法语原著,有着更多的神秘色彩和特殊意味,这也正是他自己在创作这本小说时极力想赋予的。

  莫迪亚诺此次获奖,无疑为他的作品赢得了更多的读者,国内各大书店也都纷纷打起了预售的牌子。正如评审委员会所言,法国在二战中被占领时期的“难以捉摸的人类命运”也终将被唤醒,而战争给社会底层人民带来的灾难也是有目共睹,作品中这些人物其实正是法兰西民族的缩影。曾经生活在战火下的民族,纵使硝烟退去,若干年后依旧会生活在战争的阴影与创伤之下,在动荡不安的社会大背景下,生命个体对于存在价值与生命意义的追寻举步维艰。跳出小说文本,在当今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下,人类追寻自身意义被赋予了更深刻的内涵,也愈加明白生命的意义与价值,而维持这样一个稳定和谐的社会环境,则是每个民族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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