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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一位知青作家的背影(鲁钟思)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10月30日13:26 来源:吉林日报 鲁钟思

  “知青”生活是一段离我们这批80后、90后们比较遥远的历史。但是,知青文学却记录了那个时代的梦想、激情、艰难与悲壮。我们在知青文学作品中感受到了一代青年的家国情怀与青春理想。在诸多的知青作家中,史铁生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位作家。

  我是从《我与地坛》开始走近史铁生的,这也是我第一次了解史铁生的文字。那一年,正值2003年非典期间,人人恐慌,在学校里几乎处于封闭空间的我们也是焦虑不安。这时候语文课文讲的刚好是这篇《我与地坛》。对生与死的叩问,让那时候的我们心有戚戚焉,后来证明这是我们多想罢了。后来,又陆续读了史铁生的其它作品,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无奈,夹杂复杂的情绪。我渐渐地关注起了史铁生,那一个摇着轮椅的背影时常在我的脑海中闪现。

  如果没有生病,他或许不能成为现在我们熟知的作家史铁生。因为病体,他将笔触向内探究内心,追问生命的意义。他的文字,总有打动人心的地方,清冽如水,动人心弦。与其安静的文字相比,史铁生的命运颇为坎坷。1969年,初中毕业的史铁生自愿到陕北延安地区“插队”,同年4月因腰腿病返京治病,再回村后,生产队关照让其担任饲养员,放牛喂牛。这段经历写进了他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中。三年后,因双腿瘫痪,史铁生重新回到北京。他在北京友谊医院一住就是一年有半,治疗结束之时,他生命中从此离不开了一样东西:轮椅。那时候,他曾几度想到自杀。后来,他在某街道工厂工作,后来因肾病原因回家,直到1998年,他被确诊为尿毒症,并且需隔日透析以维持生命。

  这样苦难的人生,也不能行动自如感知世界,他只能深入内心探究生命的意义,他在思想的王国与诗性的世界中踽踽独行。在这里,他比我们都“走”得远,看得深,想得透,我们沿着他的思想与诗性的足迹前行,在他的文字中体味这个世界。

  翻开那本《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思绪跟着史铁生好像来到了陕北那块厚重的土地上。那里的人和动物都有自己的故事,静静地,努力地挣扎,破老汉、黄犍牛、老黑牛、留小儿、山歌、爆米花,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孕育着大自然的乐天安命而心地善良的子民。文中我对那头跋扈又慈爱的老黑牛印象特别深刻:“有天夜里,我几次起来给牛添草,都发现老黑牛站着,不卧下。别的牛都累得早早地卧下睡了,只有它喘着粗气,站着。我以为它病了。走进牛棚,摸摸它的耳朵,这才发现,在它肚皮底下卧着一只牛不老。”牛不老就是小牛犊,老黑牛虽然老奸巨猾却永远是慈爱的。破老汉说,这头老黑牛不能吃,然而它摔断腿后,还是被人们拖出去杀了。全村就只有破老汉我史铁生没有吃这香喷喷的牛肉。人和动物之间夹杂着本能的善良,却也有着对生与死的无奈。

  2002年华语传媒大奖授奖词对史铁生的评价可谓中肯:“他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用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

  史铁生虽然命运坎坷,可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有一个人在史铁生的生命中是无比重要的,那就是他的灵魂伴侣,爱人陈希米。关于史铁生和陈希米的爱情,史铁生自己有一句话描述得很精准:“她是一束投到我孤独世界里的光。”他们的婚姻状态让很多朋友羡慕,作家陈村曾经说过:“去老史家,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希米的笑,那是天使的笑容。天使的笑是那种忘忧的笑、忘我的笑、来去自由的笑、让看见的人也喜悦地笑……”或许也是陈希米的“天使的微笑”让史铁生残缺的身体变得自如轻松,同时也照亮了他的“孤独世界”。

  2010年的最后一天,那个曾经说着“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的人到底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4天之后,就是史铁生60岁的生日,先前朋友们和史铁生夫妇开玩笑说,等到史铁生60岁时就办一个隆重的生日,请好多好多人,把送出去的那些份子钱都收回来……没有想到,史铁生的60岁,竟是他的葬礼!

  史铁生的背影虽然已经远去,但每当翻看他的文字时,我们感到他和我们又是这样地靠近,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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