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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荒年代的人间真情(王卫平)

——读徐铎长篇小说《一九六〇年的爱情》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10月13日09:40 来源:中国作家网 王卫平

  徐铎的长篇小说《一九六〇年的爱情》具有令人称道的真实性和艺术感染力。作者叙事朴实、干净、利落,行文中显出老到和成熟。作品中的民间故事和俗语更增添了它的生趣和可读性。

  小说讲述的是20世纪60年代东北小山村的饥荒生活。作者以写实主义的笔触展现了灾荒、饥饿对人生命的威胁,以及在饥荒面前人性中的善恶美丑和求生欲望,揭示了在饥荒年代和斗争年代人间的命运悲剧和爱情悲剧,歌颂了人性中的真善美,诠释了人间真爱的美好。小说成功地塑造了朱大有、高满仓(彪牛)、高大妞、高英莲、左越、白桂玫等人物形象,这些人物性格鲜明突出,真实可信,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其中,朱大有作为农村中的基层干部,他的爱民如子、为民忧患,他的能力和智慧都容易使人想起柳青笔下的梁生宝。而他淡化政治,不唱高调,但关键时刻却敢于为民铤而走险。朱大有这一形象,突破了梁生宝形象的既定的框架和模式,具有新质和新意。

  小说具有写实主义的力量。对上世纪60年代饥荒的呈现,对后代的读者具有认识价值和教育意义,看后让人心情沉重,引人深思。小说采用章回体,体现出作者向传统小说的回归,显出传统写实小说的艺术张力。小说中的故事、人物、情节、细节几乎都有生活的根据和现实中的原型,作者的生活积累和素材储备是充足的,对于辽南的乡情、俚语、风俗、习惯更是了如指掌,因此,能够客观地、如实地将地方史志和民俗乡情融入到小说的叙事之中。所以,小说中的地域文化特征、浓郁的乡土气息也是写实主义的胜利。

  作品对人性中的善恶美丑进行了深刻揭示。朱大有、高大妞、彪牛、左越等代表了人性中的真善美,他们都能抛开一己的私欲,帮助别人,拯救全村的男女老少,他们是用生命演绎了人间真情和美好爱情,令人感动、敬佩和赞叹。在爱情中也体现了真善美和人间真情。朱大有对高兰花、对左越的真情,彪牛和大妞的真爱都感人至深。他们虽没有终成眷属,但却爱得刻骨铭心,从生到死,让人感动,也让人惋惜。白桂玫、高英莲则体现了人性中的丑和恶。尤其是高英莲深藏祸心,落井下石,发泄私愤,直接导致左越的惨死。作品对人事、人性、爱情的揭示都是深刻的。人事的矛盾与纷争、人性的残酷与温暖、爱情的执著与坚守,以及作家的审美理想都跃然纸上。

  小说揭示了人的命运悲剧和爱情悲剧。如小说叙写左越,说,“如果她与曹思飞大学毕业以后就结婚了,如今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在这个贫穷荒僻的乡村,她真的与朱大有走到了一起,如今又会是什么结果?人可以不迷信,但是人一定要相信命运。她相信了命运,所以她很坦然,没有什么怨恨。”再如,高大妞和彪牛虽然真心相爱,但彪牛是地主子弟,两人的爱情注定是悲剧。他俩没有走到一起,道出了人生的无常,凶吉祸福实在难料。这是这部小说的深刻性之所在。小说中所揭示的上世纪60年代的爱情是令人赞叹的,也是令人忧伤的,更是让人心碎的。

  小说的叙事朴实、简约而不简单,小说还穿插了很多民间故事和俗语、歇后语,给作品增色不少。单说俗语、歇后语,像“满堂的儿女,不如半路的夫妻。”“老太太的破鞋——提不起来了。”“蝎子的尾巴,洋鱼的针,最毒不过妇人的心。”“俺们俩是筷子夹骨头——两根光棍。”这些都是最生动、最鲜活的语言,也是最有生命力的语言,所以,也是最有力的文学表达。

  不过,小说也同样存在一些瑕疵,如小说的爱情线索、爱情故事不太突出。作品名为《一九六〇年的爱情》,理应突出爱情线索和爱情故事,并从中窥见出那个年代人们的爱情观、价值观。这也是读者阅读时的一个主要心理期待。但作品在这方面突出的不够,爱情的故事过少。小说与其说是那个年份的爱情,不如说是那个年份的乡村叙事。

  其次,作品的主人公问题不明确。按照书中对内容的介绍,主人公是地主子弟彪牛。但按小说实际,着墨最多、性格最鲜明且贯穿始终的是朱大有,他是懒汉店的头儿,也是懒汉店百姓的主心骨。小说凡20章,其中,以朱大有命名的就有7章,而以彪牛命名的只有3章,这表明,朱大有占据了小说的主体,因此,作品的主人公与其说是彪牛,不如说是朱大有。

  此外,小说的细节真实性似乎有值得商榷的地方。细节描写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无关宏旨,但细心的、有经验的读者还是能够看出破绽,它会影响作品真实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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