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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者的慈与悲(陈嫣婧)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15日10:57 来源:文学报  陈嫣婧

  《我疼》的出版,距离上一本中篇小说集《冒犯书》已过去不少年头。这期间,陈希我完成《大势》和《移民》,写了不少杂文。如果系列地整理过他的作品,相信你会很容易发现,陈希我作品的写作和发表时间是极不成正比的,早在2004年就出版的《抓痒》其实写得并不早,而1997年就开始构思的 《移民》却直至2014年才刚刚完成出版,这和那些写一部就发一部的作家真是有很大区别。因为巨大的争议和对敏感话题的直言,他的作品出版一直都困难重重,其激烈的言论也总会掀起波澜。

  在《我疼》的序言中,李敬泽认为:“陈希我回应了中国小说的一个根本的疑难:精神叙事何以成立?”我对“精神叙事”的理解是:作者如何通过叙事来构建人物的精神世界,并且以此确立作品的精神维度。展现灵魂是每一个小说家都要面对的问题,却又是大部分小说家不够成功的关键,因为精神本身的虚无性,使得大多数叙述要么苍白无力要么着力过度,往往是小说写完了,精神指向的力度也被耗尽了。陈希我对于“精神”的把握看上去就暧昧得多。他的作品直指灵魂,直面人性的黑暗,照理说应该是精神纯度极高的,但他本人又被称作是性作家、身体作家,似乎很多作品都是从身体出发。连他本人对于身体/精神这组关键词的确认都显得不太肯定。比如《我疼》和《又见小芳》,一个是从疼痛出发,一个是从女性年轻的体态出发,两个作品的起点无疑是身体,且是非常浅显的身体表征。《我疼》里的“我”从最初被各种疼痛苦苦纠缠,到拼命想法躲避,再到最后对疼痛的确认和沉湎,骄傲地宣称“你们不懂得疼”,小说的着眼点始终没有离开过身体。《又见小芳》表面上看属于那种极平常的追忆青春的主题,实际上到最后任谁都会发现女富豪老芳对自己年轻时的苗条身材显然太过依恋,甚至可以因为一个用钱买来的小伙儿对自己已逝身材的虚假称赞而满足地结束生命。女人的肉体,和这肉体背后隐藏着的性,是作者许多小说的素材,据说许多女性在看完《我疼》后都认为作者很了解女人,足见这题材着眼的是人最平凡的生存经验,这经验太过平凡,导致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觉得不必或不应该拿来作为小说题材,但陈希我却反向而行。

  反弹,是陈希我很重要的写作心态,爱在爱的反面,所以要用恨去表达才能凸显爱的真诚;脸在脸的背面,所以只有无情地撕破表象才能获得真正的尊严。当真正的黑暗降临时,我知道耀眼的光芒正在这黑暗底下潜伏,你只能选择不断向下向下,顶住无边的黑带来的巨大压力,因为希望是藏在绝望背后的。如果理解不了这样的写作逻辑,你就无法读懂陈希我。

  (《我疼》 陈希我/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4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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