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蕴浑厚玉拙朴 镌承春秋写万年——品读《难忘的二十年》(文博)

《难忘的二十年》    张志功    著
中国人民解放军出版社    2014年1月出版

　　读完张志功老先生《难忘的二十年——在习仲勋身边工作的日子里》这本书，直呼胸臆：伟哉斯人！确然，张老先生作为秘书，在习仲勋习老身边工作 20余年，通过近身感受和细微观察，回忆成书，既有历史的惊心动魄，又有亲情的优柔绵长。真人真事，有大有小，在娓娓道来中品味着其中多年凝练的真挚感 情，感受到习老一言一行确实卓尔不群、真实性情、无私无畏、勤奋务实，品德真如其家乡陕西富平的瑰宝墨玉般深沉厚重、淳朴坚韧、高大宏伟、凝聚千古。

　　富平墨玉独具特色，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光洁照人。置之山中能与杂石相通，而又能以自己的厚重彰然不同。习老如其家乡之玉！纵观其一生，这是一个虽历经坎坷而又百折不挠，磨难不断而又痴心不改，雍容大度而又博达深沉的智者！

　　其实对习老的了解也是一个过程。因老人家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即靠边站，在“文革”中又被彻底打倒，况且习老政治作风稳健，这样的人物在历史的时序、风云和烟雨中容易不为人所知。但却如恒河沙数中的金子，总会在历史的长河中闪光。

　　最初对习老的知晓，是去富平走亲戚。车下了高速，看到习仲勋墓园的指示标，便顺路进去一看。陵园小巧，苍松翠柏，简朴肃穆。陵园正中是一尊习仲 勋坐姿雕像，下面写着名字和生卒年份（ 1913 - 2002 ） 。雕像背面是习仲勋夫人齐心书写的习仲勋语“天天战斗，天天快乐；奋斗一生，快乐一生” 。记忆中陵园前有两块石碑，一侧题写着习仲勋简介，一侧是毛泽东的评价：“习仲勋同志，党的利益在第一位” 。

　　对习老的进一步了解，是机缘结识习老秘书张志功老先生之后。进而在张老先生处看到了《习仲勋传》 （上册） ，就习传和张老先生的回忆录偶尔也说一点看法。在《在习仲勋身边工作20年的日子》样书出来后，有机会进行了深入阅读，对习老的认识深刻了。今年春节期 间，张老先生和我通电话，说书出版了。拿到书以后又一次一口气读完，从这本书看到了一个不凡之人的伟大品质，其做人做事的胸怀和品格对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 很有裨益，深夜反思自身，触及灵魂深处，在激情难耐中也就写有此文。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看张老先生的回忆录，再结合《习仲勋传》 ，对习老的一生作为及精神有一种深深地震撼！

　　这是一个真正有信仰精神的人。习老是多次经历生与死的人，是多次从血与火的死亡中闯过来的。年轻时走上革命的道路，在两当兵变、在陕北与刘志丹 等人开创革命根据地时，是欲解救苦难的中国的信念，是他了解马克思主义、信仰马克思主义，认为中国的道路就是马克思主义道路，从此坚定地走上了革命道路， 为此奋斗不息。在延安时被“极左”分子迫害，在他的囚所外就为他挖好了准备活埋的坑；在1962年因受小说《刘志丹》牵连，从人生的高点打到万劫不复的谷 底，一直到以后的政治风雨，都没有改变他对党的忠诚、对国家的忠诚、对人民的忠诚，无怨无悔、痴心不改，我想只有真正有信仰的人，才会有强大的精神支柱， 才会做到这一点。习老在“文革”中被造反派揪到西安西北大学关起来，却又多次向毛主席上书，直言要抓生产的一段时，自己身陷囹圄却心怀天下、关心人民疾 苦，对自己所处的困境没有满怀怨恨、没有自苦自怜，对自己的磨难甚至生命危险看如鸿毛，这是何等的胸怀！老人家对身边人员评说他自己“我这一辈子没有 ‘左’过，没有整过人” ，我只有深深的感动，这已不能用诚恳厚道这种简单的品质来概括了，这是一个多么坚强坚定、忠肝义胆而又光明磊落、是非分明的人！

　　这是一个真正有生命精神的人。真正有信仰的人是有生命精神的人。我不知道习老在陕北瓦窑堡被“自己人”关起来批斗，身陷窑洞囚室而窗外就在挖活 埋的坟坑时他的心态。在“文革”中被囚禁时，独处牢狱与世隔绝，被不理不睬，不知亲人音讯，真如生死离别。这是一种让他自我毁灭的安排！而他在监狱中没有 发疯没有病倒没有撞墙，只是不停地走着，从一数到一万、又从一万倒数到一，我又一次被震撼了！我揣测他边走边思考什么？是党是国家是人民的命运吧？我认为 这时他已将个人生死置之于度外了，在“打圈”中参悟了人生、社会、历史乃至家庭，参悟了活着的意义、自己的使命和模糊的未来。虽然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 残酷迫害，被审查、关押、监护前后长达16年之久，而“文革”结束被解禁后，叶剑英元帅见了他充满活力的样子直说没想到仲勋身体竟然这样好。这人有多么强 的生命力啊！渡尽劫难人还在，淡然一笑为人民。“解放”后他又临危受命，被中央派往“文革”灾难深重的广东，在高龄又开始书写人生的新篇章。

　　这是一个真正有实事求是精神的人。有顽强生命精神的人是有活力而不拘泥的人、有思想的人。在我看到习老临危受命主政南粤时，不由有些沉吟。我理 解的秦人是勤劳、善良、厚道的，性格朴实却保守、安于现状，缺少冲天一击的气概。作为一个秦人，习老是一个实事求是、又不断改革创新的人，思想总是符合实 际并走在时代前列，这是十分难得的。张志功老先生回忆到习老初到广东面临的任务十分艰巨。当时“文革”结束才一年多，千头万绪，百废待兴。他工作有思路有 方法有条理，推动工作雷厉风行，首先平反冤假错案，落实政策，不顾辛劳多次接见蒙冤者，从思想上做工作，稳定了民心、稳定了社会、稳定了局势。特别是看到 习老筹划改革开放，向中央要权，创办特区时，不禁拍案叫绝，伟大的秦人！在解决当时老百姓逃亡香港的“偷渡潮”时，习老晚上站在深圳河边，看到香港那边灯 火通明，内地这边却死气沉沉，群众食不果腹而痛心疾首。他面对这种现实，狠抓工农业生产，改善群众生活，首先开创了来料加工等外贸方式，积极开展对外经济 技术交流。他提出建立“贸易合作区”的设想，“中央领导同志很重视” ，要求广东大胆实验，创办特区，作为开放的窗口，“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在“文革”刚结束、“极左”思潮还未肃清的社会环境下，是石破天惊的！敢于向中央要权要求建设经济特区，这是何等的气魄！

　　在书中看到张老先生站在习老的玉雕坐像前的照片：习老向左微侧身子，手放在膝上，轻仰头舒心地微笑着，一生的眉头都展开了。是啊，这一辈子的风雨也经历了，这一辈子的沟坎也跨过了，这一辈子走不过的路也走过了。

　　立身一生挺江山，坐看秦川起云烟。

　　抚膝一笑身后事，重振山河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