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感叹青春期危机

田超供图

　　借着张艺谋电影《归来》的东风，严歌苓的原著小说《陆犯焉识》在各大书店销量排行榜上居高不下。7月21日晚，严歌苓的新作《老师好美》在北京单向街书店首发，引来众多粉丝追捧。谈及新书，严歌苓称这部小说是在姜文的启发下创作的，她曾到内地多所高中体验生活，感慨中国高中生压力一年比一年大，“他们在这种强压下发生的情感上的发展，都不是特别正常”。

　　京华时报记者田超

　　□首发现场热情读者献唱高中情歌 

　　从电影《金陵十三钗》到《归来》，两度与张艺谋合作的严歌苓多次出现在电影首映礼等活动中。与通俗意义上的作家相比，严歌苓在闪光灯下曝光度要高不少，优雅的举止也让她赢得了一批读者之外的粉丝。在位于北京爱琴海购物中心的单向街书店内，面积不大的活动区涌进了大批粉丝。拥堵的人群也让主办方措手不及，不得不把活动推迟十几分钟。

　　首发式开始后，有读者向严歌苓发问：“今天来的人非常多，您猜是喜欢您的居多，还是喜欢您书的居多？”这个“犀利”的问题，也引来现场读者会意的笑声。对此，严歌苓从容地回答：“他们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作品？我希望是因为喜欢我的作品而来的，对一个作家来说，他的人不算什么，他的作品才是这个真正的人。”

　　在演讲中，严歌苓提到了对高中生活和校园恋情的认识，有位热情读者来到台前为严歌苓唱了高中时自己写给老师的一首情歌，“初涉尘世的心，和黑夜缓缓游动的火光。倾盆的大雨，也不能将它浇熄，除非有一点你的气息”。严歌苓称歌声很美，自己很感动。这位兰先生接受采访时表示，写这首歌那年他上高二，喜欢上了自己的小物理老师，听到严老师讲恋情，触景生情。

　　□关于新书受姜文启发关注校园生活    

　　小说《老师好美》讲述了36岁单身离异的女班主任丁佳心，与两位高中生刘畅、邵天一跨越年龄鸿沟，上演的一场禁忌之恋。在经历了一年的感情纠葛后，故事结局是刘畅刺杀邵天一，成了杀人嫌疑犯站在被告席上。

　　从上一部小说《妈阁是座城》中的“赌场风云”，转变为校园“不伦之恋”，这个跨度着实不小。严歌苓透露，创作这部小说是受了姜文的启发，“大概2007年、2008年时，我听姜文说，在网上有一个故事挺好的。我看了一下，觉得它跟我想象的校园生活完全不一样，有点吃惊”。

　　之后在姜文的介绍下，严歌苓来到毗邻中山公园的北京161中学，体验校园生活。“我本想做卧底，教务主任看了一下问我是不是严歌苓，我想卧底没戏了。后来我去了两三天，听他讲现在学校的心理咨询，学生会把秘密告诉心理咨询师，我觉得这是很新鲜的事。”

　　严歌苓称几天的校园生活后，她下笔依然没自信，之后陆续去过多所高中，“卧底”的效果都没达到。“每到一个地方，他们上课老是先排练好，很像一场戏。讲解一堂语文课文，老师和学生的对答都太流利了。”最后，严歌苓在北京郊区的一所高中，像个学生在课堂里乱窜，感受真实的高中生活。

　　体验生活感慨学生压力大

　　严歌苓先后在全国的五所高中体验生活。对于收获，她说：“中国的教育里，高三学生的压力有增无减。这几年我每年都去一次高中，他们的压力没有随着大家的呼声减低。特别是小城市，比如安徽、山东的学生，他们特别可怜，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这种校园体验让在国外生活20多年的严歌苓觉得不可思议。“我有时想，是不是将来把我女儿也弄回来，让她在这里上两年学，体验中国学生是多么苦。她现在回到家里，除了每礼拜一次的那一点点功课，所有时间都在玩。她是个练艺术体操的孩子，那是她爱好的，她对体操很有激情。”

　　严歌苓想写的，就是这种重压之下高中生的情感世界。“他们在这种强压下发生的情感上的发展，都不是特别正常。”在《老师好美》中，家长跟两个高中男生的交流很少，这也是严歌苓担心的地方。“所有父母都嚷嚷着我给你做好吃的，我挣钱就想让你好好学，但是他们不是孩子的朋友。”

　　严歌苓说这本小说不是给家长或老师答案，而是追问，“他们恋爱是不是正常的？我们可以做朋友讲心里话吗？”随着自己孩子的长大，严歌苓也感觉到青春期“荷尔蒙”问题的危机感。

　　□再谈影视与文学

　　编剧受干扰让我不自由

　　除了作家身份，严歌苓还是美国好莱坞编剧协会的会员。再谈电影《归来》对原著小说的解读，严歌苓称很理解张艺谋为何只选取小说的后几十页内容，在现有的拍摄体制下表现那个时代的故事需要进行一些处理。

　　对于电影上映促进小说销量，严歌苓看得很开。“我们处在媒体大爆炸的年代，任何影视作品都会使一部分观众关注我的小说，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就编剧与作家的不同，严歌苓自评是个“很有纪律的自由散漫者”。相比做编剧，她更喜欢自由地创作，“影视对我是很大的干扰，不如写小说独创。我的剧本比较匠气，这是很有技巧性的工作，我个人不太喜欢。还有导演会认为电影是这样的，故事要按照他的思路发展，这种种让我有点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