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网>> 评论 >> 精彩评论 >> 正文

群芳谱下女性况味(洪晓萌 房伟)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6月18日10:36 来源:文学报  洪晓萌 房伟

  当代女性写作,一直有一个预设的假命题,即男性书写的关于女性的小说,一定有不可避免的男权色彩。其实,这是女权话语的一种假想敌式的想象。不可否认,男作家在写女性的时候,有时会带有偏见,但一个作家塑造人物,书写作品的深度和广度,绝非性别所致,而更要看这个作家对情感的理解力和把握力。女性写作最初以反抗男性取得合理性,但过度私密化渐渐使得女性写作脱离世界,甚至而呈现自闭状态。罗望子细腻描绘了女性隐秘的心理,以男性视角对女性给予怜惜,同时他将女性置于社会结构中,摆脱了以往女性柔弱、苦难的形象设定,以一种跳脱与反思的眼光,写出了当下时代女性新的价值观念。

  在这部长篇小说中,罗望子一如既往地展现了他高超的小说叙事技巧。他的叙事绵密、黏稠,似乎漫不经心,却又暗藏玄机。《麦芽儿的故事》《叶小碗的故事》运用了全知视角,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客观性的姿态讲述。《张小洗的故事》则用了限制性视角与全知性视角相结合的叙述方式。限制性视角以张小洗为视点,易于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如被父母“遗弃”的心理活动,与奇怪男生交往的思考与挣扎,与K暧昧周旋时的心理对策,都是通过限制性的叙述视角来描写的。故事中又穿插着第三人称叙述,即全知性叙述,来交代父母与张小洗分开后的生活以及妹妹张小清的情况,两条线索并行,既从广面上叙述故事的发展,又往深层次挖掘人物的内心想法。《字母小姐的故事》则以“我”为视点,塑造了儿子的英语老师字母小姐,限制性的视角使得字母小姐充满了神秘感。同样是限制性的视角,《莫小梅的故事》以“我”的口吻讲述了“我”的同学莫小梅和常忆君,但不同于《字母小姐的故事》的写法,对莫小梅的书写几乎是全知的,甚至窥视了人物的心理活动。罗望子被誉为“最会讲中国故事的人”,对叙事技巧的自由运用,可见一个作家深厚的语言功底。

  罗望子的《群芳》描写的不外乎女性的生活状态,但正是在那些不动声色的字句、故事中,让读者体味出一种不慌不忙、娓娓道来的从容心境,一种故意用轻描淡写掩盖起来的思想情感,将当下社会女性的生存境况、婚姻家庭以及由此所表现出的女性价值立场与价值选择,都藏匿在貌似平常的字里行间。同时,《群芳》的文本可阐释性很强。例如《麦芽儿的故事》,首先是农村妇女进城务工,但却不是以往的苦难叙事模式,题材论而非主题论,麦芽儿在看到现实的满目疮痍之后,没有落入“堕落”和“返乡”的二元对立、非此即彼的模式之中,而是选择了在泥淖中的自持与坚守,又体现了一种新的女性价值选择与心态。罗望子将新境遇下的女性思考与选择表达出来,是他在新的语境下对女性的“调查报告”。其次,女性对知识的渴求与寄托。麦芽儿想进城务工的初衷与坚持在于她对诗歌的热爱,这是拯救她灵魂的唯一方式,因此即便是在肮脏的现实中,在男人主导的社会生活中,在看到周围的女人自我放弃和堕落的境况之后,麦芽儿依然能坚守自我,是诗歌给了她这种精神的引导。但她始终未能找到帮助自己诗歌学习的老师,只有一个似有若无的医生形象。再者,女性的“出走冲动”。《群芳》中有三个女性最终都以出走为结局:麦芽儿坐上了不知去向的中巴车,叶小碗抛开世事与朋友出去旅行散心,张小洗也开往了另一方向的高速公路。出走之后能走多远?故事没有告诉我们答案,但却引起了我们深思,女性的自省自救意识与自理自立能力的成长。

  罗望子是一个善于从小题材入手,描写大世相的作家。他的很多小说都有“小城镇”情结,描写那些小地方庸常混沌,却不乏人性挣扎的故事。而在这部小说中,罗望子通过对女性故事的书写,突破了这种限制,力图以女性表达更为广阔的人生和社会的真实。

  (《群芳》 罗望子/著,江苏文艺出版社2014年3月版)

网友评论

留言板 电话:010-65389115 关闭

专 题

网上期刊社

博 客

网络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