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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的文字带着故乡的温暖(雍措)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6月06日09:45 来源:中国作家网 雍 措(藏族)

  很多人没有故乡,我庆幸自己是一个有故乡的人。

  故乡是我的文字生命,如果有一天失去它,我是否还能写出些什么?

  故乡像一颗遗落在半山腰的种子,大山突起与凹陷的棱角,勾勒出一位丰盈女人的线条,村庄就像她的孩子,永远得到庇护,并长久地生存了下来。

  牛耕,马驮;石砌的青瓦房,阶梯一样的田野;穿着长衫绣花的姑娘,唱着山歌放牛的孩童;看不见根的溪水,摸不着底的小路;山脚,还有一条冬天清澈、夏天咆哮的大渡河长流不息。

  这里生活的族群有着没有文字记录的语言和特殊的穿着,更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做鱼通人。

  鱼通人本地语叫做“贵羌”,生活的地域位置刚好在藏羌杂居处,他们身穿青布长衫、头搭绣花帕子,生活方式与羌族相似,据说,鱼通人是羌族而不是藏族,但后来却被定为藏族。

  提及故乡,一块石头、一个山洞、一棵老死的树桩都是温暖的。

  如果说我的创作要寻根的话,就在故乡——一个山清水秀、依然保持农耕生产、民风淳朴的山坳里;如果要为我的创作把脉的话,我的脉搏里渗透着的全是故乡的亲情、花草、土路、樱桃林。

  很多写散文的笔者都喜欢给文章穿上华丽的外衣,而我更希望我的文字跟随我的故乡一样,沾满泥土的芬芳,沾满牛粪马粪的味道,落在田埂边,落在阿妈收获的樱桃林里,像一个地道的农人一样,辛勤耕耘,过完一辈子。

  每当我的文字浸染上故乡的温情时,我的心就柔软得如棉花。它会随着李家的牛犊出生而欢愉整个夜晚,也会随着张家亲人的离世,而悲伤流泪。故乡的一片树叶飘落下来,阿妈的背影在一棵大树下,坐出忧伤和孤独。此刻,我的文字镀上一层难以抹去的疼痛。

  四季的风更替了又更替,我的文字和着雨露、风霜、杂草在故乡的怀抱中渐渐成长。

  走上文学创作这条路,确切地说,应该是从2008年开始,为什么走上这条路,我想最初还是和远离故乡有关。

  那是我第一次远离阿妈,去一个偏僻乡村小学教书。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学校,全班32个学生,只有一个略通汉话。曾经远大的梦想和现实的落差,让我深陷在一团悲伤的泥泞中无法自拔。那时的我,需要一种倾诉。于是,我选择了文字。

  有些事情也许是冥冥中注定,当我拿着笔准备书写故乡的时候,村东头的大石堡、张家的歪脖子树、聋子毕家的缺脚猫等等,都像待在我身旁一样,看着我写,看着它们自己走在我文字里,高兴的时候哭,静默的时候和我一样思考着。文字的神奇,让我迷恋。

  一旦开始,我就绝不会停止,这是我骨子里从小到大都有的拗劲儿。写作就是我决定开始并坚持想走的路。我能写些什么,什么适合我去写?时间沉淀下来后,我发现,还是只有故乡才是我最终的选择。

  风走过的痕迹里,带走了时间,吹老了一张张熟悉的脸蛋。村庄里的人,不经意间一个个走上村东头那个荒芜的山坡,变成一堆堆小土堡。

  我的文字,还能干些什么?让这座朴实的村庄不在时间的流逝中,成为一个永远失去的故事。

  写,坚持写,带着爱写,带着善意去书写最真实的故乡。我的心在故乡,那里有我割舍不下的爱恋,我会不懈努力,等待一个文字的春天来临,像故乡的樱花满山遍野,芳香四溢。

  故乡,是我这辈子永远的情感所在,用文字去表达她,是我该走的一条最不会迷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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