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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姜东霞)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5月09日09:41 来源:中国作家网 姜东霞

  我们被搁置在某个时光里,如同一株植物接受突然的光照。

  写下这样的标题时,我的脑子里出现了《白狐》这首歌,虽然时过境迁,我已不能想起歌中所表达的故事,但那种生生死死的伤痛,却也能让人于逝去的哀婉中,寻到一种共同的情绪。

  坐在电脑前,看到喜君的照片,她说这是从相机里找出来的。这张照片让我瞬间回到过去的时光里。

  开学前两周,我就坐在第一排,紧张地坐在那里,认真地听课记录,如同坐在无人之室。偶尔地动了回过头去看一眼的念头,却从来也不敢回过头去,生怕与别的目光两两相对,让自己更怯懦。

  我的第一任同桌是成都来的明泰兄,似乎那段时间里,我只认识赵殷和明泰兄,而坐在我身后的刘雯和李蚌,却也说话不多。

  明泰兄个大块大,却十分单纯,他总是在课间时,给我们前后的同学发口香糖。有时候他忘了,我就伸出手放在他眼前,他立刻笑起来,一边往我手里倒糖,一边说些笑话。我对他说,以后分开了,你会想起这一幕的。他就笑得跟个孩子似的。那一次,同学们一起参加王蒙先生的展览,我们挤在人群里,我回过头看到了明泰兄,伸出手去,他立刻从兜里掏出口香糖,依然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明泰兄的普通话是四川话的变调,其实我和他完全可以毫无障碍地用本地话交流,可是我们偏要说普通话。也许我们都是为了别人听起来方便,殊不知他的成都话更好听。几次上台表演,他都用了成都话,效果很好。

  明泰兄跟我同桌时,因为我说话少,他总是调过头去跟后面的人说话。喝水时,他总是用尽九牛二虎之力,这让毛病多多的我很是不解。那个时候我就希望快快调座位,好让我不再听到那么用力喝水的声音。可是第二周走进教室,我和明泰兄的名字依然摆在一个课桌上,别的同学都叉开了,不知是他做了手脚还是为什么,心里很是郁闷,就提了我的名签往最后一桌走。可是他就又将我的名签提回来,摆在桌子上。

  到了快分别的时候,座位又调成初次上课的样子。明泰兄又成为了我的同桌,喜君发来的照片就是我们最后坐同桌时照的。这是一张非常珍贵的照片,通过照片我又看到了从前的教室和同学,脑子里浮现出离开的前夜。

  离开鲁院时,我因为图机票便宜,买了一张6点55分起飞的机票,这就意味着我凌晨4点必须离开鲁院。

  严荣过来问我几点走,我说两三点吧。我的目的是不想惊动任何人,可是那一夜明泰兄跟聂勒一夜未睡,他们两次站在我门前的情形,一直映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让我感动和不安。那夜,如果不是张芳和严荣,无能的我连东西都无法收拾好。那夜,玮璇为了不让我晕机,整夜没有睡好,准点将营养粥送过来;那夜,妍丁老师为了不让我晚上送她到地铁站,也为了最后的送别,她留下来,为了能让我睡好,她几乎整夜坐在椅子上;那一夜,是我留在501室的最后一夜;那一夜,同学们站在过道里告别,高喊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带着离别的伤感。

  遥想一切,恍然若梦。心既是温暖的,又是伤感而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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