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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童年》:向传统阅读的回归(陶安黎)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5月09日09:37 来源:中国作家网 陶安黎

  当今,网络和影视早已成为文化市场的主角,国外的卡通动漫也借助其强大的宣传攻势,把我国传统意义的连环画的出版挤进了低谷。我就是在这样的感叹中,看到了山东根德文化公司编著的连环画《莫言的童年》(山东友谊出版社2014年2月出版)。

  我把一本《莫言的童年》送给朋友的孩子,小家伙高兴得直蹦高,说他早就知道莫言爷爷,也听语文老师讲过莫言爷爷的童年故事。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想,也许我们不该埋怨现在的孩子们沉迷游戏或卡通,而应该问一问自己,我们有没有尽心尽责地为孩子们提供另一种形式的文化。这样一本薄薄的精致的小画书拿在手中,让我感到十分愉悦和轻松。

  也许是莫言贫寒坎坷而又充满趣味的童年经历,也许是画面的鲜活动人和笔触的怀旧意味,真没想到,已逾知天命的我,竟找回了孩提时代才有的那份快乐和感动!

  想了解一个作家,要读他的传记;要想知道一个作家的创作经验,最好读他的童年。人这辈子,童年的烙印是会伴随终生的。正如莫言所说的:“对于一个作家来讲,童年、少年时期非常重要,而且命运的力量比教育的力量要大得多。如果不是命运把我降生在这样一个村庄,如果不是生活把我放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那我的想象力无论多么丰富,也不会写出《透明的红萝卜》那样的作品。”

  如果我们的孩子们在阅读《莫言的童年》这本连环画的时候,能清晰地体会到养育莫言的那片土地的神奇与魅力;形象地理解莫言在饥饿中仍痴迷读书、后来成为他的巨大创作财富的苦难与坚守;真切地感受到天上的鸟儿、池边的青蛙和地里的高粱,以及莫言勤劳勇敢的祖父、善良朴实的母亲、严肃正直的父亲带给他的那份童真与情趣,忧虑与期盼,质朴与真诚。那么,这本连环画就做到了它应该做到的。

  法国诗人瓦雷里说:“一个人在关键的年龄,读了一本关键的书,他的命运由此改变。”能读到这本连环画的孩子有福了,它能润物细无声地教会他们许多做人的道理,尤其是里面关于莫言童年的读书经历,更会让孩子们感悟到读书对一个人的成长所起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实,读一本连环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得到的却是网络“快餐”所无法相比的。就拿《莫言的童年》来说,在这本100多页的画册里,集绘画、文学、装帧于一身。读着这样一本连环画,就如同置身于艺术的花圃之中,令人流连忘返,养性怡神,陶冶情操。毫不夸张地说,这本《莫言的童年》,与所有写莫言的各类文字相比,都毫不逊色。

  绘制《莫言的童年》的画家刘振忠我并不熟悉,但我要对他献上深深的敬意,不为别的,仅为他能用一颗孩子般纯净的心,绘出这一帧帧纯净的图画。对于绘画我是外行,但凭着一个普通读者的直觉,我发现,《莫言的童年》的绘画极富表现力和艺术美感,既有线描画的流畅、生动,又有水彩画的明快、湿润;在细腻刻画的同时,融合了国画的写意,使画面充满了质感和立体感。人物的表情更是自然灵动,简直就如同身边人,身边事。尤其是小莫言的模样,形似兼神似,可爱而有趣。可见画家的深厚功力以及对人物和故事精到的把握与理解。其中有这么一页,画的是莫言一大家子人吃饭的场景,画面上一共9个人,有莫言的奶奶、父母、婶婶、堂姐等,因莫言和堂姐争一块地瓜干,惹得一家人不高兴。虽然画面上人物众多,但各有各的神态,各有各的动作,各有各的性格。还有一页是莫言的作文受到语文老师表扬,家里人感觉脸上有光彩,母亲抚着小莫言的肩膀,其他亲人也都乐呵呵的。画上的小莫言挎着书包,一双小眼睛显得有些害羞,歪着头,拧着身子,憨态可掬,极为传神。印象尤深的是小莫言为了躲避不支持他读书的父亲,钻到草垛里看书的那一页。画的是坐在草垛上的小莫言一只手摁着书,另一只手背托着下巴,眼睛并没有看书,而是在思索着什么。脸上、胳膊上隐约可见被蚊虫叮咬的红疙瘩,周围几只形态各异的大公鸡在陪伴着他,整个画面宁静而和谐。其实,《莫言的童年》每一页有每一页的精彩,每一页有每一页的匠心,配上诗意而深情的文字,才是真正的“图文并茂”。

  鲁迅说过:“我并不劝青年的艺术学徒蔑弃大幅的油画或水彩画,但是希望一样看重并且努力于连环图画和书报的插图;自然应该研究欧洲名家的作品,但也更注意于中国旧书上的绣像和画本,以及新的单张的花纸。这些研究和由此而来的创作,自然没有现在的所谓大作家的受着有些人们的照例的叹赏,然而我敢相信:对于这,大众是要看的,大众是感激的!”

  先生的话,放在现在,依然适用。

  连环画既是时代的产物,也是老少皆宜的通俗读物,于今又成了一种艺术收藏品。不同的历史时期,会出现不同风格的连环画,也就具有了某种史料价值。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时光的流逝,连环画的价值和意义一定会越来越大。

  我们有理由相信,向传统阅读的回归,是早晚的事。经济的高速发展,带来的应该是更高层次的文化。《莫言的童年》已做出了让经典连环画散发新的魅力的大胆尝试。当承载着我国几代人集体记忆的连环画重新出现在当代儿童的视野里,当一个个英雄,一个个榜样,一个个楷模,以新的姿态、新的风采走进大众的心中,那必将是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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