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梦最动听的“中国故事”(胡光凡)

——广播连续剧《油菜花开》析赏

　　长沙人民广播电台交通音乐广播录制的4集广播连续剧《油菜花开》取材于《光明日报》首发人物典型、当选央视2014年度“感动中国”人物的农民科学家沈克泉父子顽强进行科学试验、培育出超级杂交油菜新品种的动人事迹。一经播出，便获得广大听众和专家一致好评，认为这是一部思想性艺术性相结合的力作，是湖南乃至全国近年来广播剧艺术创作一个不可多得的新收获。

　　作品运用广播剧这种大众艺术形式所独擅的表现手段，成功塑造中国改革开放时代以沈克泉父子为代表的农民科学家可敬可爱而又真实可信的艺术形象——听觉形象，其中尤以号称“油菜大王”的沈克泉性格形象最为丰满。他是湖南临澧县一位普通农民，“文化不高，可脑子里总是装着一些奇怪的想法，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他以“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为榜样，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带领儿子昌健和全家，“咬着牙，拼命干”，决心两代、三代干下去，一定要培育出高产优质的超级杂交油菜新品种，为全省、全国乃至全世界人民造福。他是个“狠人”，志高胆大又脚踏实地，而且出奇地倔强：“认准了目标，十头老牛也拉不回来”。他不为利诱，不因遭遇打击、陷害和种种困难而动摇信念。他从实践中悟出了一个真理：“你有梦，就去干。干长了，就会摸出门道，早晚得干成。”他夸耀这是“农民的哲学”。但他敢干而决不蛮干，他崇尚科学，虚心学习科学知识，“拼了31年，留下23本《油菜日记》”。在当地党委、政府的亲切关怀、科技人员的热心帮助和村民的支持下，克服千难万险，终于培育出一代比一代更优良的杂交油菜新品种。他手捧着足有1.8米高的奇异的“油菜金树”，闯进了世界第十二届油菜学术会议，引起轰动，为中国农民争了光，添了彩。

　　《油菜花开》临近尾声时那声情并茂的场面感人至深：带病的沈老伯为抢救试验田里的数据和资料，不顾一切冲进暴风雨中，终于昏倒在田埂上。他被送进医院。在一片雄浑、悲怆的音乐声中，弥留之际，他仍以微弱的声音叮嘱儿子：“爸死了，就把爸爸埋在东山坡，让爸爸看着油菜田，看着油菜花开……”这个情节把剧情推向高潮，听众都按捺不住热泪盈眶。沈老伯鞠躬尽瘁、勇攀科学高峰的高大形象，顿时在听众的耳际、在亿万人民的心里巍然升起。这位平凡而伟大的农民科学家留给我们的，岂止是那弥足珍贵的杂交油菜新品种，不更有那无比崇高、美丽的梦想和伟大的共产主义精神吗？

　　广播剧是用声音来塑艺术形象，传播思想内容，传递正能量的。《油菜花开》在具有较深刻的思想、生活内涵和文学性的剧本提供的坚实基础上，经过主创人员的通力合作和艺术再创造，演绎成了主题鲜明、情节生动、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具有强烈的审美感染力的当代“中国故事”。它有着正确的价值导向，充满时代精神和生活气息，主题歌和人物、环境设计等都富于湖湘地域特色。尤为可贵的是，它忠实于人物原型和现实生活的真实，不回避和掩饰生活中的矛盾，把写实和虚构结合起来，弘扬真善美和贬斥假恶丑结合起来，恰当地表现了市场经济社会和科学领域中两种价值观、两种人格力量的矛盾和博弈。因此，整部作品呈现出一种自信、向上乃至轻松、风趣的格调，但遵循生活的逻辑和人物性格的发展，也渗透着某种发人深省的忧伤、壮美的色彩和情调。最令人动情的，是沈老伯被诬陷而关进拘留所，幸亏市委王书记的关怀和干预，才被放出来。他回家后，面对着患难与共的妻子何秀英，百感交集，在试验田里平生头一回用嘶哑的哭腔，唱起了刚刚从街头大喇叭里听来的《水手》的几句歌调：“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悲凉的歌声，引得何秀英也禁不住泪流满面。这个细节就有着撼人心灵、引人奋进的听觉效果，并有助于深化作品主题，不失为神来之笔。

　　常言道：“言为心声”。剧中的沈克泉从一个血气方刚、追花夺蜜的中年汉子，饱尝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成长为一位老当益壮、斗志弥坚的农民科学家。在30多年的岁月里，他该经历过多少人事沧桑！韩童生对这位传奇人物在不同年龄段、不同境遇下的“心声”都能设身处地，体察入微，全身心进入角色，用极富个性色彩和感染力的有声语言鲜明生动地传递出来。配合编导精心设计的音响环境和音乐，造成一种极具现场感的审美氛围，诱导听众情不自禁地进入艺术家所营造的故事情节——亦幻亦真的艺术世界，让大家“如临其境”，闻其声，如见其人——不仅见到人物的外在行动和表情，而且洞察其不轻易示人的内心世界。我认为，《油菜花开》之所以大受听众欢迎，演员的这种出色才华和精彩表演，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作者单位：湖南省社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