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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及应对下联(石湾)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5月01日07:15 来源:文汇报 石湾

 

  读2月12日文汇报“笔会”副刊上严修先生的《失眠时的文字游戏》,饶有兴味,真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妙文。我也是个爱失眠之人,尽管临睡前照例服了一粒安眠药,但因严修在文中自拟了一副“田汉在田间,一盼苗得雨,二盼牛得草”上联,他未能应对下联,我就想试试能否想出下联来。我有较深的印象,二三十年前央视春晚曾发布过这样一副获一等奖的征联:以“金山林里马识途”应对“碧野田间牛得草”。我想,严修的上联“田汉在田间,一盼苗得雨,二盼牛得草”,或许就是由“碧野田间牛得草”演变而来,但因增加了一个知名人物后,确实如他所说,“四个人不但名字的含义要有内在联系,而且在形式上,前两人须单名,还要同姓,后两人须双名,其中有一字还要相同,条件相当严苛。”我想啊想,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大凡舞文弄墨之人,十有八九时常失眠。在我认识的前辈作家中,郭小川就是失眠最为厉害的一个。1976年10月16日,他得到“四人帮”被粉碎的特大喜讯后离开林县,焦急地等待中组部的回京通知,途中下榻安阳某招待所,激动不已,却无处诉说,吃了过量的安眠药,又点着烟卷,未料烟头引燃被褥,终使其在浓烟中窒息而亡,令人痛惜不已。我在大学时代喜爱写诗,集体宿舍晚间十时即统一熄灯。我当时所作二三十行的短诗,几乎都是在失眠时打的腹稿。走上工作岗位之后,读书、写作主要是在晚间,失眠也就日渐严重。但怕第二天上班不能早起,一直不敢吃安眠药。十年前退休之后,早晨就可睡懒觉了,遂变得就寝越拖越晚,失眠的困扰也就愈演愈烈,不得不开吃安眠药了。诗人匡满与我同住一楼,他说他服安眠药已有几十年历史,每天雷打不动吃两粒舒乐安定片,并未见有什么后遗症。笑我一天只服一粒舒乐安定片,在失眠的文人队伍里,根本排不上号。

  其实,我现在有时一晚吃一粒舒乐安定片已不顶用了。昨晚约12点半吃一粒舒乐安定片躺下后,又想起白天所读严修先生的文章,尤其是那副上联中三位作家的名字在我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就无法入眠。先是田汉,令我想起在南京大学读书时,我是校话剧团成员和文学社负责人,曾观看过省话剧团由田野主演的其父田汉编剧的《文成公主》,并请扮演松赞干布的张辉来校辅导并表演过诗朗诵,而张辉正是田汉的女婿,因在电影《家》里扮演风流倜傥的三少爷觉慧和《铁窗烈火》里的青年共产党员张少华而名扬全国。但等我见到田汉时已是“文革”狂飙卷起之初,他在中国文联大楼前坐“喷气式飞机”惨遭红卫兵批斗……我与诗人田间则幸有一面之识,那是“文革”后期,我与几个戏剧界的同行,到石家庄观摩、座谈一出新戏,座谈会上田间(河北省文艺组党组书记兼组长)得知我们会后有小面包车回京,说要搭车回京探家。一路上,我们聊了不少有关诗歌的话题。记得我们一直把他送到什刹海附近的家门口,临别时他说以后若有机会,希望我到他家去喝茶聊天。可是,因他“文革”结束后未能调回中国作家协会工作,直到他1985年病逝,我都未能再见到他。我与苗得雨,印象中见过两次,头一次是1984年末,在第四次作代会上,我作为《中国作家》的驻会记者,到山东团去组稿;另一次是90年代,我到济南出席一个作家的作品研讨会。其时,他儿子苗长水已在文坛崭露头角。正是由苖得雨、苖长水,我联想到现当代的父子作家,才使我打开了为“田汉在田间,一盼苗得雨,二盼牛得草”应对下联的思路。

  古往今来,父子或父女同为作家、诗人的不是很多,我先想到的是顾工、顾城父子,觉得以“顾工进顾城”应对“田汉在田间”也还妥帖,但后两个名字,想着想着就卡了壳。后来,我在顾城的“城”字上动心思,很自然就联想到我为其编第一本书《棋王》的作家阿城。因我早年曾在戏曲界混饭,又立马想到了导演过《红灯记》的艺术大师阿甲。阿甲与我是同乡,去年我回武进老家小住时,还曾想去寻访他的故居。由阿甲,就顺藤摸瓜,想到了当代京剧头牌小生叶少兰和著名剧作家马少波。马少波从山东解放区进城后曾任中国京剧院党委书记兼副院长(院长梅兰芳),与阿甲和叶少兰之父叶盛兰共事多年,阿甲与叶少兰、马少波自然经常晤面。再则,联合国会员国的旗帜是按英文字母顺序排列,A打头,首先是首字为“阿”的国家,即阿富汗。由此,我想在中国“阿城”不妨亦可喻义为“首都”。这样,终于应对出了不仅符合形式,而且四个名字的含义亦有内在联系的下联,全联如下:

  田汉在田间,一盼苖得雨,二盼牛得草;阿甲进阿城,七晤叶少兰,八晤马少波。

  2014年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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