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文学今天的繁盛 痞子蔡当年万没想到(陈梦溪)

　　1998年，一部《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使蔡智恒成为网络文学第一人，从此蔡智恒被称为“痞子蔡”、“纯爱小说之父”，他的小说描写的故事都是清纯的爱情和完美的恋人。平静了一段时期后，蔡智恒带着最新作品《阿尼玛》回到大众面前，再次给读者讲一个纯爱的故事。

　　蔡智恒说《阿尼玛》的“叙事口吻比较像十多年前的我”。《阿尼玛》最开始创作于2000年到2001年之间，那段时间是痞子蔡最有创作激情的阶段。虽然当时仅仅写了几百字，但多年后当他再度翻开原来的文档，洋洋十几万字如泉涌。而面对外界对于其小说缺乏变化的批评，蔡智恒直言和读者道歉“请原谅我”，并称自己会努力写好下一部作品。

　　“我始终没有身为作家的自觉，也没有作家的心态，现在也是。”蔡智恒在《阿尼玛》序言中说。这十几年痞子蔡写的文字并不多，因为他边教书、带研究生、做学术研究，边写作。早前蔡智恒在采访中也说过，他对文学价值没有强烈的企图心，“我只希望能保有写作者那颗最初也最完整的心，保留自己的工作、生活，灵感爆发非写不可时，再去写作。”蔡智恒说。

　　自从出版社出网络小说后，网络写作就变了

　　从蔡智恒出道至今，走的一直是纯情的爱情小说路线。对于外界批评的“写作的风格缺乏变化”，蔡智恒并没有辩解：“1998年我29岁，因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让我的人生突然大转弯。但我或许没有把写作能力发挥到最好。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更努力写好下一部作品。”

　　作为最早一批网络上成名的作者，擅写爱情小说的蔡智恒是个地道的理工男，专业是水利工程，并且一路读完博士，留在大学任教。“我如果不对水利工程尽点心力，会良心不安。”蔡智恒说，“所以从《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大热时到现在，我从没想过专职写作。教书时认真教，写作时专心写，一次只专注一件事，这样写作和工作就不会有冲突。”

　　说到网络小说今天的繁盛，蔡智恒说自己当时“难以想象”。他说，网络小说刚出现时，很多人甚至不把它当“文学”，当然现在还是有人不把它当文学。没想到网络文学迅速燎原，改变出版和写作生态。

　　蔡智恒说自己发现，自从出版社开始出网络小说后，网络小说就变了。很多写手都会想尽办法吸引读者或出版社注意他的作品，以达到出书的目的。

　　“在出版社的商业机制还没进入网络前，网络写手的创作动机很单纯，几乎全是抒发心情的作品。现在写手的心态变了，网络小说的样貌因而改变。”蔡智恒说，“很多网站也有了收费的途径，有些网络写手的收入甚至会非常高，这在当初是很难想象的。”

　　而面对畅销网络文学作家超高的收入诱惑，蔡智恒却说自己并不希望“名利双收”，希望能保持自己的位置。蔡智恒说，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在努力握住方向盘，不让自己的人生走偏。“我虽然被视为畅销作家，但一直在守住自己的本分，待在专业领域里。即使不断被劝说该朝名利双收的方向走，我还是选择属于我自己的位置，安静地待着。”蔡智恒说，“有时回想起来，会觉得在这变动剧烈的世界里，保持一种不变，是件令人感动的事。”

　　近年来，写爱情小说的作者数量，大陆已经远远超过了台湾，疯抢台湾作家小说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蔡智恒看来，台湾爱情小说作家“更加快乐”。蔡智恒认为，两岸纯爱小说的差异，简单说，台湾的纯爱小说比较轻松、用字也较简单，内容题材属于校园的比例较高。“相对来说，台湾的作者似乎比较快乐，因此作品的内容题材很少有人生或社会的黑暗面，文字也因而较幽默或有趣。”蔡智恒说。

　　庆幸自己一直没离开校园，写作动机依然单纯

　　说到新书《阿尼玛》这个令人费解的名字，蔡智恒解释是根据荣格分析心理学的理论而命名的。他想要将复杂的心理学理论用简单的爱情故事加以说明，也希望能解答年轻男女在面对爱情时的困惑与不解。“我以为这种尝试在爱情小说里相当罕见，而且我自认为，故事并没有因为结合心理学理论而因此变得枯燥，这个故事依然很生动有趣。”蔡智恒说。

　　《阿尼玛》原本应该被拆成两个故事。多年以前，蔡智恒听朋友提起高中放学时坐公交车回家的往事，听完后觉得很温馨，便很想为此写篇故事。原先构想的十万字小说，主要以台湾上世纪80年代末的大学生活为背景。开始动笔是2012年6月，距离上一本出版的《蝙蝠》，已经超过一年半。这段时间蔡智恒一个字也没动。“我无法再像以前可以利用寒暑假专心写，只能每天抽点时间或利用一般假日写。”蔡智恒说，“我写《阿尼玛》时基本上没遇到瓶颈，只是写作时间琐碎较不适应而已。”

　　从《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到《阿尼玛》，“痞子蔡”最终回归了自己最拿手的纯爱小说。蔡智恒说自己从学生时代开始，到现在教书，都待在学校里。“我很喜欢跟年轻人相处，他们是最单纯的人，虽然离开校园后也许就不是了。”

　　蔡智恒说，他从出道至今写了12本书，几乎每本都被视为纯爱小说，然而蔡智恒却不太喜欢别人眼中“纯爱小说”的标签。“可能是因为我的写法有很浓厚的校园味，但其实很多故事都与校园或纯爱无关。我的写法单纯、风格清淡，喜欢把要陈述的东西用爱情包装，或许这就是我的小说总被视为纯爱小说的原因。”蔡智恒告诉记者。

　　蔡智恒即便是在《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大热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辞职专门从事写作。“这十多年来，写作占掉我大部分的休息时间，我变得忙碌，这与我原本懒散的个性冲突。我因为多了作家这个身份，也常常必须针对文学这东西发表看法，虽然我对文学还很陌生。”

　　蔡智恒说，“但我很庆幸，这十多年来我并没有改变初衷，依然只把写作当作业余兴趣，写作动机依然单纯，虽然水利工程枯燥而且压力大，但我始终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