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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为虚构文学树立标杆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4月02日16:33 来源:深圳特区报 

  后设虚构,一个并不为人所熟知的词汇,却是“企鹅”相中麦家的重要理由。

  究竟什么是后设小说?欧美书店的书架标签上一般没有“小说(novels)”的字眼,非纪实类文学作品统称为“虚构(fiction)”类型。而所谓后设小说(meta-fiction),即文学理论里所谓的“元虚构”或“元叙述”,意思是在小说中再创造一个虚构的故事以区别于作品中的真实。世界经典文学作品《奥德赛》、《坎特伯雷故事》和《堂吉诃德》中都有后设虚构的痕迹。

  结合“后设”与“谍战”难能可贵

  同样在麦家的小说中,“真实”并不等同于外面的真实世界,而是他小说情节的真相;至于“元虚构”,则指在小说的“访谈”情节中每个特务口里说出来的故事,它们本身也许是谎言,也许是误解,也许是人物的主观意见——这些第二位的虚构就像密符一样,层层遮蔽在小说最根本的虚构情节上,使读者心醉神迷于破解密符之中。

  《诺顿文学理论与批评选集》核心编委、美国著名学者JoMcGowan告诉记者,后设小说曾流行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普通的后设虚构效果在于打破小说中现实主义的幻觉,因为读者不断被提醒着,这些角色并不存在,这本书并不描述真实事件。”JoMcGowan说,“有人称后设小说为‘冷’文学,因为角色和情节都是虚构一场,读者一般很难置身其中。”

  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教授、文学评论家GoTrop则表示,将后设虚构与谍战小说相结合是难能可贵的。对于犯罪惊悚类型而言,在现实主义笔法的外壳下,艺术再现本身并不直接受到怀疑;换句话说,作者的难题在于既要引诱读者对表面情节信以为真,又要巧妙引导读者去发现这一切都是虚构。因此,成功运用后设虚构的犯罪惊悚小说算是一种雅俗结合,必当引人入胜。

  至于“企鹅”将《解密》定义为后设小说,中国著名文学评论家白烨认为,这是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麦家超常的想象力。“跟网上的悬疑小说不一样,麦家的作品把悬疑、谍战甚至红色斗争等几个因素结合在一起,其铺排构思所需要的艺术想象力是他独有的;后设虚构则增加了小说表现的可能性,是作者才华的外在表现。”

  《解密》为虚构文学树立标杆

  长期以来,由于受到现实主义的影响,中国不论是写作潮流还是阅读取向都偏于“务实”。众多偏重现实性、故事性甚至家长里短的小说的流行,使虚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对此白烨表示,麦家的书好就好在它能让我们看到虚构也能够有如此高的境界,这对于改变现实主义写作一头独大的现状有好处。

  后设虚构是对文坛“务实”倾向的一种挑战。白烨认为,中国作家还需要在这方面挖掘潜力、提高能力、激活想象力。“麦家为虚构文学的发展起到提示性作用,他的作品告诉人们小说这样写是可能的、可以成功的、可以受欢迎的。”而《解密》则具有标杆性的意义。

  那么这样的作品何以脱颖而出打入欧美市场呢?两位美国学者介绍到,在引入麦家作品的两家公司中,企鹅经典以“使当代文学提拔为经典之作”而负盛名,FSG则旨在服务于学术领域高教育背景的读者。由此可以看出,《解密》入选这两家出版商的书单,体现的不仅仅是其商业价值。就连身为权威英美文学专家的JoMcGowan也表示要买一本麦家的书看看了。

  “表面上看是斯诺登事件促成了出版商重视谍战小说,但其实麦家的书在国外被关注是迟早的事;可是在关注麦家这个作者、把握他的特点的问题上,我们为什么没有国外这么敏锐?”白烨认为,过去中国文坛对麦家缺乏重视或许是因为他的写作模式不够典型。

  “谍战题材使作品看起来像类型小说,而书里对于人性的表现则属于传统写作,可惜两边都把他忽略了。”白烨总结道,“比类型作家更文学,比传统作家更流行——这恰恰是麦家的独到之处。”◎ 孟迷 侯博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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