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书”不能孤芳自赏(祖薇)

　　11月17日，2013年度“中国最美的书”在上海揭晓，《一点儿北京》、《空度》、《汉字大爆炸》等21种图书入选，它们将代表中国参加2014年在德国莱比锡举办的“世界最美的书”评选。然而，这项举办了近十年的评选却受到了不少读者的质疑，因为这些书美则美矣，却少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自2003年以来，先后有10批208种“中国最美的书”亮相德国莱比锡，其中11种图书荣获了“世界最美的书”称号。在取得骄人成绩的同时，这200多种图书中的大部分却没有走进普通读者的视野。首先这些书市面上很难见到，实体书店没有，大型的电商网站也没有存货。其次即便能见到，也很难“请”回家。因为它们中的一些太贵了，获奖作品《空度》的定价高达480元人民币，同样令人咋舌的还有220元的《汉字大爆炸》、148元的《一点儿北京》，其中《空度》全书除了扉页的夹层中有一首诗，其余部分全由图画组成。该书的作者希望用这种“至简的方式传达最纯的美”。不过“至简的美”对应的“至高的价格”却让许多读者望而却步。再次，多数“最美的书”的内容也并不亲民。在过去十年中，获得这个称号的图书，大部分都偏重于设计和艺术，很少有学术和文学类大众书籍，够得上畅销级别的图书更是少之又少。以今年的“最美”为例，只有《平如美棠》销量超过了9万，其他的20种基本属于销量有限的小众图书——也许对于设计师而言，设计一本“美丽”的图书需要更长的制作周期，更高的纸张、油墨、印刷、装订成本，对于价格相对平实的大众类图书而言，设计感是一种奢侈的东西。

　　把书做“美”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何平衡艺术与实用的关系？参加“中国最美的书”10周年系列活动的德国图书艺术基金会成员乌尔夫·D。冯·卢修斯表示，图书设计不是为了获奖，而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为读者服务，“我们强调图书设计，一定要考虑读者的体验。”他认为，“书的设计一方面是有用，另外也需要有艺术、有美感。”另一位参加活动的学者易中天则希望纸质书不要被过度设计，因为这会带来高昂的印刷和设计成本，“我作为一个读者，希望的图书设计是能够做到，与作者贴心，与读者贴心，与出版社贴心。”两人表达的观点其实都是希望中国版“最美的书们”在追求艺术的同时，不要完全放弃市场，孤芳自赏。

　　诚然，艺术是可以完全脱离世俗而不朽的。不过，作为传达人类思想的工具，书想要通过“最美”流芳千古，必须保留最基本的阅读和传播功能，正如设计师陆智昌所说，“如果你不在最重要、最普遍的出版物上做出改变，屈从于商业习惯的思维定势，仅仅是在小众书籍上做影响力极为有限的实验，那么中国出版物的品质是永远也不会得到提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