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苛求只是“定制品”的《小时代》(韩莉)

    最近，由郭敬明执导的青春电影《小时代》引发的各种话题不绝于耳。自6月27日该片登录全国院线，首周末6月30日就以2.63亿票房告捷，截至7月7日，票房已轻松突破4亿大关。观众对这部电影毁誉参半，赞赏者认为这是一部真正的“80后”拍给“80后”和“90后”们看的电影，青春味道十足；看不上的人则认为这是一部大烂片，里面充斥着追求奢侈、炫富的价值观，随着票房一路飙升，观众褒贬不一的评价也越发汹涌。不同年龄层观众的争议呈现两极化趋势，甚至有人夸张地形容为“小的尖叫老的退票”。

    最尖锐的反对者当属著名影评人周黎明，首映当天，他就发表题为《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小时代”吗》的博文，称“《小时代》之烂远远超过《富春山居图》，它的炫富和堆砌达到一种病态的境界”，引来大批“郭粉”围攻。“郭粉”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老了，跟不上这个小时代了。”而著名编剧、学者史航发微博讽刺《小时代》“导演把关把得好，全片没出现一个演技派，大家水准一般齐。”并调侃影片中某些年轻女演员念台词时手都放不下来是“贴春联的演法”，瞬间引来《小时代》粉丝哄骂，而史航和周黎明一样不甘沉默，选择奋力“回骂”，也让这场骂战高潮迭起。

    不得不说，对于有过社会历练的成熟观众而言，郭敬明的故事毫无疑问是失败的，不靠谱到令人齿冷。在他的表述里，大学宿舍比豪宅更有范儿；在他的表述里，杂志主编、专栏作家处在社会价值链的顶端，可以为一篇稿子(只是一篇专栏稿子)而发飙耍酷、撒娇卖嗲；在他的表述里，所谓成功人士便是总板着一张脸的“老板”；在他的表述里，一切的悲欢离合仅仅是公主王子娇滴滴发泄出的那些含混不清的烦躁或欣喜的小情绪……对于真实生活而言，他是一个瑟缩在自己壳子里的局外人，用积木搭建的城堡根本无需风吹雨打，现实生活只要伸出一个小手指，轻轻一推，便散落一地。

    然而作为商人的郭敬明又的的确确是成功的，他的小说和电影是为一批目标客户群量身定做的优质合格产品，是真正意义上的“看人下菜碟儿”。正如郭敬明自己所言，《小时代》是一部真正的粉丝电影，“我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人在喜欢这个，包括主演杨幂的粉丝、郭采洁的粉丝、柯振东的粉丝，我们都有做调查。所以我们大概知道观影人群是什么样子，其中的结构、比例以及冲着原作来的有多少，我们会做一个基本的市场分析。”在上影节的一场论坛上，郭敬明更透露了一组精确的数据：2009年，中国观众的平均年龄是25.7岁；到2013年，变成21.7岁。也就是说，如今的中国电影市场，从某种意义上是真正的“小时代”。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能如鱼得水的，不会是正襟危坐的大师，也不会是只注重自我感觉和自我表达的文艺派导演。而是，能放下身段，把“飞吻”投给粉丝，把媒体的关注点牢牢控制在手中的商人导演。在这一点上，郭敬明登峰造极。

    另外，对于周黎明等人的焦虑而言，电影不过是电影，大可不必担心其中宣扬的价值观会“带坏孩子”。某网友说法让人感触良多，“也许，三四十岁的我们对少男少女追捧《小时代》的不解表情曾一模一样出现在看见周杰伦唱歌时，我们的父母脸上。”谁不曾年轻过，如今有多少“90后”为《小时代》中童话世界般的王子公主式生活艳羡不已，便有多少“70后”曾为琼瑶式浪漫而热泪涟涟、夜不能寐，也有多少“80后”为《流星花园》和韩剧中的花季男女而心动神迷。似乎每一代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审美，有令隔代人难以理解和接受的执迷与痴狂。从这个意义上讲，《小时代》不失为应景之作中的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