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刑架下的幽默——感悟《众生安眠》(刘英杰)

　　作为二十世纪美国最重要、最有影响的黑色幽默文学代表作家，冯内古特以其坦率表达和犀利文风深深影响几代人。《众生安眠》是冯内古特生前未出版的短篇故事集，一共由十六个故事组成，每个故事中都有一个或者几个荒诞的人物，描写着一个寓言式的故事。尽管故事和人稀奇古怪，啼笑皆非，但经过作者的叙述，读者仿佛在自己熟悉的生活中发现类似的事件和

　　人。这种遥相呼应心灵相通的契合，正是冯内古特的独到之处，可以说作品中尖锐深刻的讽刺对现实世界拥有超乎想象的穿透力。无论是故事集中《代价一百美元的吻》还是《自杀流行病患者》，均是以喜剧形式表现悲剧内容，在灾难、荒诞、绝望面前发出笑声。这种“绞刑架下的幽默”风格始终是冯内古特小说创作的重要特质。

　　当然，作品本身所体现的，绝非低俗和丑陋的简单呈现，作者描写每个人物时所流露的幽默源于对生活坦率的追求和表达，对现实深层次的剖析和批判，对自身的反省和审度。冯内古特看透了太多的东西，而面对真相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美好：真相往往是残酷的，面对它，需要的不仅仅是好奇心与探知欲，更需要承担全部后果的勇气与责任感。因此，那些智者往往也是最为痛苦的人，即使他们装得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般惹人发笑。正因为如此，冯内古特对幽默的注解是“幽默是一种远离残酷生活，从而保护自己的方法。”确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抵抗方式，从《众生安眠》中读者可以看到作者把黑暗面以戏剧化形式呈现，不但没有撒手不管，放任自流，而更以一个知识分子的良心和道德痛快淋漓地暗示了看似荒谬实则隐喻多多的处方。

　　书中十六个故事短小精悍，人物形象鲜明且随手可读，《众生安眠》算得上一本枕边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