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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改编成话剧的多种可能(红孩)

——观话剧《好听的都是伤心的歌》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7月03日09:51 来源:中国文化报 红 孩

  当今的文学是眼花缭乱的。跟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作家相比,今天的作家很少不被商业化所浸染。几年前,我曾撰文《散文进入商业化写作时代》,有个别人对此持不同意见,跟我进行了多次辩论。人家的意思是小说进入商业化写作的可能性大,而散文和诗歌就相对弱些。我说文艺评论呢?对方不置可否。

  毫无疑问,在市场经济面前,谁也不是圣人。在谈论文化产业已经很响亮的今天,最核心和最突出的问题,不仅是文化产品的产业化,关键是人的被产业化。过去,一个文化人或知识分子,是不屑于把自己的劳动价值用商品或货币来做衡量的。记得在八十年代初,党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时,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承认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然而,光有了理论上的认同,还不足以具体体现对知识分子的尊重。很快,就有了职称的评定。于是乎,很多单位出现了工程师比厂长工资高的现象,知识分子从而有了扬眉吐气的日子。然而,知识分子的这种优越性并没有坚持多久,随着一批批大学毕业生、研究生、博士生纷纷走入社会,原来知识分子的优越性已经不复存在,而更受青睐的是公务员的部级、局级、处级、科级,至于民营企业,才不管你是什么学历与职称,主要取决于你的业务能力。当然,就社会的整体而言,有了高学历与职称,在应聘上起码是取得准入的证明,至于实效如何,那就看个人的能力了。

  多年来,我们一直惧怕讨论“劳动力是否成为商品”这个话题。认为,人一旦成为商品,人的尊严就要被损害。但问题是,不管你是否回避,生活是最真实的,劳动力在很大程度上已然成为商品,这是不争的事实。记得在八十年代初,围绕私营企业到底可以雇用多少人为界,有的说三人以内,有的说八人以内,超过这个数就被视为剥削。而剥削这个词,在社会主义国家是不能出现的,只有资本主义国家才会有。对于这样的问题,在理论界和基层具体实践中,一直是被困扰的。九十年代初,邓小平发表南巡讲话,提出了“发展才是硬道理”,特别是江泽民同志“三个代表”和胡锦涛同志“科学发展观”理论的提出,从根本上解决了中国未来发展的方向问题。

  从以上的分析中,我们不难看出,文化要大发展大繁荣,必须解放文化生产力。文化生产力的核心主体是文化人,人的解放是最大的解放。所以,我对文化领域的改革,尤其是文化人的选择一直非常关注,譬如出版社、报社的改革,文艺院团的改革,演出市场的改革,哪怕是稿费的多少,我都非常关心。我向来不看领导在媒体上怎样激情表态,我只看身边从事文化工作的人群他们的脸上是否洋溢着幸福,我这也是从中央电视台上学来的,人家记者不是多次拦住观众问:你觉得你现在幸福吗?

  六月十八日晚,应朋友之约,在北京东城区文化馆三楼剧场观看了女作家方方根据自己的小说《树树皆秋色》改编的话剧《好听的都是伤心的歌》。方方的小说我是熟悉和喜爱的,此前也看过根据她的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作为话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剧场大厅,我取了一本这部戏的小说和剧本编在一起的书,在剧本的封面上赫然打着“雅皮剧”三个字,我看了感到很陌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时联想到的是轻喜剧。回到家,在电脑上百度搜索,得出的答案是——“雅皮风格是典型的经典主义,在迷乱的都市中雅皮风格始终得到优雅人士的欢迎。没有浮夸的表现、没有庸俗的媚俗、没有俗套的装扮,‘高层次’的品位是最重要的,在繁杂的人们中,雅皮本身就是亮点。绝不与人雷同是雅皮们必不可少的要求,高雅的外表装着精致的生活。”这让我想起多年前方方在中国地质大学演讲时所说的一段话,这或许可以诠释这部话剧的创意者为什么选择方方的小说作为“雅皮风格”的“第一主打”了——“我认为我和池莉还是有所不同的,这好比两台电脑,我和她是个人有个人的模式,我的读者要比池莉的读者要少许多,我的文学观和她有所不同,我认为她是现实主义的作家,而我则更倾向于理想主义,在写作的时候总是对现实有一些不满。”其实,在我看来,文学创作没有绝对的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作家在写作时常常处于现实与理想的矛盾当中,离开现实谈理想是空洞的,没有理想谈现实是枯燥的。就以《好听的都是伤心的歌》为例。这部话剧显然是知识分子为知识分子的代言写作,不管是大学教授还是大学生,他们的生活表面是发生在校园里,尽管在爱情、家庭、升职、乔迁等问题上带有浓郁的校园特点——即知识分子生活,但放在整个社会的大舞台上去考量,你会发现这种校园特色并不是封闭的,它与整个社会还是一个整体。

  我注意到,这部话剧采用小剧场形式,人物少,服装道具简单,吸引人靠的是演员大段的台词和旁白的叙述衔接,应该说,演员的工夫是没少下的。但问题是,整部话剧看下来,给人的感觉还是小说味儿十足,戏剧效果并不是很强烈。说白了,整出戏是用戏剧的形式在演绎小说。我不了解,方方在之前是否写过话剧剧本。想必电视剧剧本是写过的。这里就有一系列问题要讨论,即小说是否都可以改编话剧?话剧剧本是否要忠于小说原著?小说作者改编自己作品是否带有局限性?诚然,有人曾提出,郭沫若、曹禺、老舍作为文学大家,都以经典的戏剧而屹立于中国文坛。但是,我们也必须注意到,大师们所创作的话剧几乎都是直接创作的,而不是改编自己或他人的小说。历史已经证明,把小说改编成话剧成为经典的非常少,鲁迅、茅盾等人就是例证。当然,我不反对当代作家做这方面的尝试,萧红的《生死场》、陈忠实的《白鹿原》应该算是相对成功的,但离经典似乎还有很大的距离。

  《好听的都是伤心的歌》的出品单位为光谷客·17排剧院,联合制作单位为《长江文艺》杂志社和武汉市艺术学校,其在二○一三年上半年已经推出的改编剧目陆续有《好听的都是伤心的歌》、《桃花灿烂》、《有房子的女人》、《男人游戏——斗地主》等七部戏。我因不在武汉,无缘看到这七部戏演出后在观众中的真实反应。就我个人而言,看到有这么一个团队,他们有着自己的思想定位和艺术追求,在艺术生产和产业运作上做着某种探索和尝试,无论如何都应该值得称道,被加以肯定。至于这些艺术产品能否在多年后成为观众心中的经典,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因为,谁最初的创作都不是奔着经典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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