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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夫:时代再次呼唤改革文学(周怀宗)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6月25日10:23 来源:北京晨报 周怀宗

改革依旧,文学何在

  上世纪,伴随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改革也成为文学以及文艺作品炙手可热的题材,从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到柯云路的《新星》、高晓生的《陈奂生上城》、张洁的《沉重的翅膀》、张炜的《古船》、路遥的《人生》、贾平凹的《腊月·正月》等,无数的改革小说成为文学界最明亮的新星。

  作家哲夫说,“那个时代,很多作家,都是以改革题材的小说成名的”。那些作品,也曾激励了无数对改革充满希望和向往的人们。

  然而,自上世纪90年代之后,在商品大潮冲击下,改革小说再难为继,许多曾经写改革小说的作家,或停笔不写,或转写其他题材,改革文学逐渐销声匿迹。

  新世纪以来,改革依旧在不断前行,而以往伴随着的改革文学却渐行渐远。改革文学,究竟是那个时代应运而生的文学形式,还是文学家身后的弃儿?

  恍如隔世的改革文学

  文学只是现实的一面镜子,作家的力量是卑微的,在商品化的大潮下,改革不再是文学最关注的创作题材。

  1979年,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出版,标志着改革文学的缘起。随后,许许多多的作家投身到改革文学的大潮之中,无数至今仍旧留在人们记忆中的作家成名于那个时代,张洁、柯云路、高晓生、张炜、苏叔阳、路遥等,无数经典作品今天依旧被人们提起。

  然而,改革文学并没有像中国改革之路那样,一直走下来。三十多年后的今天,改革依旧是中国社会最焦点的话题,然而改革文学却已经不见踪影。

  哲夫说,“出现这样的现象并不奇怪。作家们开始都是满怀热情的,然后慢慢地,他们发现社会上的许多事情,往往是说得多,做得少。文学只是现实的一面镜子,作家的力量是卑微的,在商品化的大潮下,改革不再是文学最关注的创作题材。这是一个理想脱节的社会,诸如理想、向往、操守、良心等美好的词汇,从原本的让人热血沸腾,慢慢地有些边缘化了。如今,再回想起那些改革小说、改革人物,让人感到如同隔世。人们的关注点在改变,哪里还有改革文学呢?”

  上世纪70年代末,中国最大的变革开始之际,文学即伴随前行,从《乔厂长上任记》开始,改革影响着文学,文学也映照着那个时代的变化。

  社会永在前行,改革也从没有停息,每一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改革故事,而这些故事中,总是充满了理想和美好的东西,也总是有理想和现实的交锋与争斗。

  哲夫说,“文以载道,这是中国文化源远流长的理想,即便是在传统社会,也是历朝历代所提倡的东西。社会的革故鼎新,总是会反映在文学之中,留给一代又一代的后人们。”

  上世纪70年代末,中国最大的变革开始之际,文学即伴随前行,从《乔厂长上任记》开始,改革影响着文学,文学也映照着那个时代的变化。哲夫说“比如柯云路的《新星》、张洁的《沉重的翅膀》等,从作家群体来说,许许多多那个时代知名的作家,都是从改革题材的作品开始的,即便那些不算纯粹的改革题材的作品,其中也会包含改革的内容。而从读者和社会来说,那些改革题材的作品,很多也都曾引起当时最热门的话题。而且不仅限于文学,还包括电视、电影等,比如《新星》改编的电视剧,在1982年播出,当时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收视率,可以说是盛况空前。”

时代再次呼唤改革文学

哲夫:  著名作家,著有《黑雪》、《毒吻》、《天猎》、《地猎》等,生态环保长篇报告文学有《中国档案》上下册、《黄河追踪》上下册、《怒语长江》、《帝国时代的黄河》等。  哲夫:著名作家,著有《黑雪》、《毒吻》、《天猎》、《地猎》等,生态环保长篇报告文学有《中国档案》上下册、《黄河追踪》上下册、《怒语长江》、《帝国时代的黄河》等。

  从改革小说到反腐小说,再到今天的官场小说,文学映射的社会,嘈杂而凌乱。那些曾经对改革、对改革文学注入激情的人们,为何落寞地离开?

  商业化侵蚀人们的价值观

  在利益的舞台上,改革文学所描绘的希望、向往和美好只能落寞地退出。

  然而,改革文学所营造的文学盛况并不持久。

  上世纪90年代以后,改革文学逐渐式微,反腐小说兴起,这或许和社会中大多数的焦虑与不安有关,改革的文学也不再那么让人热血沸腾了。

  哲夫说,“随着商业化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人们的价值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金钱和权力、美色无孔不入,侵蚀着这个社会,也侵蚀着人们的价值、良知、道德。”

  在利益的舞台上,改革文学所描绘的希望、向往和美好只能落寞地退出。哲夫说“这个时代,好人的定义已经变了。像焦裕禄那样的好人,引来的可能不是赞赏,而是漠视。在很多人眼里,能赚钱的才是被追逐和颂扬的,而赚钱的过程,没有人在意。所以,当一个社会习惯了平庸的时候,他也就不再需要改革文学了。”

  价值扭曲下的官场小说

  价值的变化,嘈杂的社会,使得那些原本美丽的东西无处存生,也使得人们无所适从。

  扭曲价值、沦丧道德并不困难,而要拨乱反正却不容易。新世纪以来,官场文学的流行,恰恰是价值扭曲之下的产物。

  哲夫说,“现在的官场小说,写些什么呢?写怎么当一把手,怎么当二把手,甚至怎么当三把手,写三把手怎么给二把手下套,把二把手弄下去自己取而代之……这个时代,流行的不是操守、良知、理想,而是宫廷心计、官场阴谋、厚黑哲学……”

  价值的变化,嘈杂的社会,使得有些原本美丽的东西无处存生,也使得人们无所适从。哲夫说“比如出现冤假错案,人们呼唤包青天,就有人说了,这是封建残余思想,是落后的。落后固然是落后的,但现实有时候还是需要包青天的。”

  许许多多原本被针砭,被批评的东西正在占据着社会,占据着人们的心灵,如果美好无处躲藏,理想就会沉埋深渊。

  哲夫说“除非整个社会的观念和价值发生根本性的变化,重新梳立正确的价值观,否则即便真的出现坚守道德和操守的人,出现向往美好的文学,也不会有人关注。”

  美好仍在只是深藏

  作家们的力量是卑微和弱小的,他们只能去反映社会,而无能去改变这个社会,改变这个时代。

  “文学是现实的镜子,现实有什么,文学就写什么。改革不是文学体裁的问题,而是一个社会变化的过程,当一个社会不再变化,这个社会就会失去活力。作家们的力量是卑微和弱小的,他们只能去反映社会,而无能去改变这个社会,改变这个时代。”哲夫说。

  但我们坚信希望并没有消失,哲夫说“如果没有了是非判断、没有了道德标准,好和坏就会变得模糊不清,但这并不是说人们不再向往美好。每个人的心底其实都是向往美好的,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斤斤计较,甚至破口大骂,但是如果能够给他们长久的预期,看到希望,我想他们不会计较眼前,甚至是愿意暂时吃亏的。人都是有良心的,关键在于是否有表现良知的机会。一个真正的改革人物,真正愿意让这个社会更好前行的人,人们自然会认可。许多时候,人们批评、谩骂,深藏自己的良知,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或许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社会的革新,等待着价值的回归。哲夫说“在现行的社会下,仍旧需要有车头来带动社会的改革和前进。而现在已经到了不改变不行的时候了。”

  改革依旧,时代再次呼唤改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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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文学编年史

  释义:中国自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便开始了自上而下的全国性经济体制改革。与此同时,许多作家开始把创作目光由历史拉到现实,一边关注着现实中的改革发展,一边在文学中发表自己关于祖国发展的种种思考和设想。这就是风骚一时的“改革文学”。

  源起:1979年蒋子龙的小说《乔厂长上任记》被称为“改革文学”的发端,这部中篇小说着力塑造了改革家乔光朴的英雄形象,“乔厂长”也成了改革者的代名词。之后的改革小说中,出现了类似“乔厂长”的“开拓者系列”,如张锲的《改革者》、焦祖尧的《跋涉者》、水运宪 的《祸起萧墙》、 柯云路的《三千万》等。还有一些作家对种种社会弊端予以批判和揭露,剧作家沙叶新与李守成、姚明德合作的戏剧《假如我是真的》就是这一类的代表。高晓声的视角比较独特,他一直关注着普通农民在新时代的变化。他笔下的李顺大、陈奂生都是农村的小人物,作者为他们生活上的改善而欣慰,也对他们思想上因袭的落后的东西给予温情的嘲讽。

  发展:1981年底张洁的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问世,标志着“改革文学”进入第二阶段。这一阶段主要关注改革对整个社会尤其是人的思想、道德、伦理观念带来的变化。影响较大的有长篇小说苏叔阳的《故土》 、李国文的《花园街五号》、张贤亮的《男人的风格》、柯云路的《新星》,此外,这个时代还出现了大量改革题材的中篇小说,如矫健的《老人仓》  王润滋的《鲁班的子孙》、张炜的《秋天的愤怒》、路遥的《人生》等。

  落潮:1985年以后,“改革文学”在题材、视角上更加多元化,初期的理想主义色彩逐渐淡化,虽然仍有一些作品问世,比如张炜的《古船》,但作为一种新思潮、新现象的“改革文学”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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