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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诗人的现代襟抱(吕进)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3月01日09:48 来源:人民日报  吕 进

  朱增泉的诗,无论抒情诗、政治抒情诗、军旅诗,不一定都是在写军旅生活,但他都是在写军人,写军人眼中的时代与世界。从把群山看作头戴钢盔的士兵方阵的成名作《钢盔》开始,可以说,在朱增泉的诗的世界里,无论什么题材,一切皆着军人色彩,或显在,或潜在。阿尔泰的桦树林,秋天全都披上黄金甲,“参加一年一度的阅兵盛典”;至于黄河冰凌,干脆就说“黄河冰凌,兵也”。即使“夜读”,诗人的感觉也是“书籍如列队的兵甲/在四围排排肃立/等待我检阅”。真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我想起李白《从军行》里的句子:“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鼓声鸣海上,兵气拥云间。”朱增泉的诗的确是“兵气拥云间”的。

  显然,爱国主义和英雄情结是支撑起朱增泉诗歌世界的两块基石。兵,就是这两块基石的体现者,“打过仗的人/就像混凝土中的石子和钢筋/注定要由他们/充当人群中的坚硬成分”。其实,这两块基石从《诗经》开始,就支撑起了中华民族的军旅诗,直到今天。

  朱增泉的军旅诗雄豪大气,浪漫洒脱,但是他给中国新诗带来的震撼主要并不在这里,他的贡献是,出现在他的诗笔下的,是一位穿军装的当代人,他向人们展现出更加广阔的心灵世界:对战争的思索,对军人命运的思索,对文化渊薮的思索,对时代的思索,对世界的思索。“战争最响亮的口号是和平。”在享受和平的岁月里,军旅诗人应该有怎样的现代襟抱,这就是朱增泉的诗篇所致力展现的。

  诗无“法”,说的是诗要摆脱外在的僵硬的枷锁,但诗还是有自身文体的艺术规则的。新诗只是中国诗歌的现代形态而已,它也得遵守中国诗歌的“常”,守“常”求“变”。读朱增泉,就会使人想起“善医者不识药,善将者不言兵”这句话。他是有自己的艺术套路的,但他不爱谈诗歌理论,他是懂得藏拙的。当然,如果把发现诗的能力和表现诗的能力两相比较,朱增泉发现诗的能力的确更强。比如,他涉足航天事业,在西昌这座月亮城,在发射塔,在乌兰察布草原飞船着陆场,他都发现了诗,这很厉害,说明诗人的感觉系统确实敏锐。但是在《发射塔》这样的诗篇里,诗人遇到了高科技,在表现上,显然在超越世相获取诗意上不够自如,叙述多了,事理多了,这就影响到了诗的纯度。

  在大气磅礴、汪洋恣肆地抒发诗情的时候,朱增泉需要留心内敛和节制,也就是要注意“清洗”,把叙述成分、说理成分最大限度地“清洗”出去。这样,他的诗就会更纯,诗意就会更浓。当然,前提是保持自己的个人风格。这就是我对他的一点苛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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