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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骏虎:现实主义才是最先锋的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2年12月25日09:27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舒晋瑜

  1994年,19岁的李骏虎完成第一个短篇小说。正如小说的题目,他的《清早的阳光》以清新的面貌出现时,令人为之惊喜。《山西文学》的编辑祝大同激动地写了编稿手记,同时忧心地指出,如果缺乏生活积累,李骏虎很可能昙花一现。

  不幸被他言中,之后很多年,李骏虎几乎没写出什么像样的东西。直到弟弟给他带回一套王小波的《时代三部曲》,李骏虎的文学视野才被真正打开,并且一发不可收。2000年,《大家》一期内给他发表了两个中篇、两个短篇,真正在文坛浮出水面。

  开始走上文坛,李骏虎的写作更多地依赖个人体验。从县城调到省城工作,环境的变换所带来的刺激,对于爱情、人性、社会的感知书写融汇在他的短篇小说及长篇小说中,也获得了庄重文文学奖。然而,经验写作似乎不能够支撑作家走得长远,而且必然面临资源枯竭的问题。这个时候,李骏虎的笔触转回他生长了20年的乡村,开始写他最熟悉的那些人和事。

  这大概是2005年李骏虎去洪洞县挂职县长助理的动力之一。他分管过文化、体育、新闻、广电、教育、保险、石油,协管过林业、旅游、科技。从2005年到2009年,李骏虎在那里参与建设了洪洞县文化活动中心、重修了飞虹影剧院,把洪洞县失去的全国文化模范县的称号又夺了回来;并且创造了一项至今全国县份无人能破的纪录,那就是同一个年份成功申报3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最令他引以为豪的是,他分管教育的时候,完成了省属、市属3家国企的学校的数百名教师和数千学生的移交地方工作,还当选为洪洞县第十三届人大代表。挂职体验生活,使李骏虎得以近距离地直面社会现实,亲身体验到老百姓的生存环境。“生活远比想象要精彩,它就是作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李骏虎说,4年的挂职体验生活,改变和形成了他的文学观念,使他从各种探索主义和先锋流派渐渐回归到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上来。他发现,其实现实主义才是最先锋的,走现实主义道路的作家,是最具有探索精神的,他们直面现实,记录时代。

  “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大乡村,中国人的思维和精神都还是乡村社会的传统思想,所以只需写好乡村,足以把人的精神走向和政治生活表现出来。”李骏虎通过从过去到现在乡村的书写,完成对从个人生命体验到对更广大的世界的关照的过渡。从一个狭窄的视角,转为较为广阔的视角。以故乡的风土人情和人物为对象,书写他们的精神和生存方式,李骏虎的写作显得得心应手。一面是从幼年时就从父亲订阅的《汾水》(《山西文学》前身)上阅读“山药蛋派”老一辈作家的作品,一面是后来受西方文学经典的影响,这使得李骏虎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与前辈山西作家显出很大区别。比如《母系氏族》中的秀娟,便是乡村精神世界里淳朴和美好的高度凝结体,而要塑造这样一个菩萨和圣女般的人物,用中国话本小说的技法是无法完成的,只能借鉴西方名著的方法去刻画她的精神世界,李骏虎在小说的书写过程中,感觉自己像迷途的羔羊,又回到了美的草地,回到了精神的原乡。他的中篇小说《前面就是麦季》获得鲁迅文学奖,长篇小说《母系氏家》获得赵树理文学奖。

  一个作家在什么年龄什么阅历什么思想境界写什么作品,这是有阶段性规律的。在小说写作上,李骏虎一直遵循着顺其自然的变化规律,同时也潜意识地寻找和自己最有缘的题材。当他发现自己尚没有足够的能力把握时代脉搏,去构建更为浑厚的作品时,便决定先选取一个历史阶段来做个深入研究,希望通过对历史的认知和历史小说写作来锻炼自己的历史眼光,然后再用历史眼光来观察当下。他选取了抗战时期对全国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的山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李骏虎曾经说,希望能写出一本书,让它风靡全国,对人们的社会生活产生重要影响,同时对当下时代发展有反观、借鉴和推动作用。这个理想现在也没有变化。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他自己感觉这个方向越来越坚定了。他并不回避“畅销”对于作家的重要性。因为在他对作家这个行当的认知里,伟大的作家和好作家,他的作品首先应该是畅销的,能够影响最大范围的读者,对他们的思想和生活能够产生一定的作用。“不可否认,文学创作的过程就是对社会和命运提纯的过程,但酿出来的酒是要给人喝的,不是自我陶醉的。用人们的生活酿酒,然后醉倒他们,这就是我对文学的理解。”李骏虎说,畅销是风靡的重要考量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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