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敌》：“硬汉”斯多克芒医生的“公理”

话剧《人民公敌》剧照 李春光 摄

　　在市民大会上，一心要将实情公之于众的斯多克芒医生最终发现自己腹背受敌。原先《人民先锋报》的主编和代表多数人的小中产阶级盟友们因各自的利益问题与自己对立，在被煽动的民众面前，斯多克芒这个坚持真理的人却成为企图摧毁小镇财富的人民公敌。在聚光灯下，斯多克芒念着这样的台词，“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就是那个最孤立的人。 ”

　　《人民公敌》的故事对很多观众来说并不陌生。这部剧也普遍被认为是“现代戏剧之父”易卜生四大社会问题剧中最为突出的一部，继承了《玩偶之家》 《群鬼》的批判精神，发挥了现实主义的优秀传统。欲望与良知，利益与真相，围绕小镇经济支柱温泉浴场的污染，身为市长的彼得与任职温泉浴场医生的汤莫斯兄弟俩之间的各种对立的冲突和尖锐的矛盾，无不使观众看到紧张的戏剧情节和巨大的戏剧张力。5月19日至6月5日，北京人艺今年第一部新排作品《人民公敌》登陆首都剧场。

　　作为一部名作， 《人民公敌》被世界各地的戏剧舞台奉为经典。故事本身的可看性自然毋庸置疑，而如何讲故事成为这版《人民公敌》的重点。3个多小时的演出，如同将排练场搬到了舞台上，在舞

　　台上，观众首次看到了拿着“剧本”的演员，他们如剧本朗读训练般表演。作为主演的胡军，既是剧中的角色斯多克芒医生，同时也是舞台上的“导演” ，指挥着剧中的演员们“排练” 《人民公敌》 。不时打断的演出，舞台上的角色之间的相互交流，甚至“导演”对舞美、灯光、音响的随时调整，都让观众一方面看到戏，一方面看到演员如何“演”戏。层层空间下，在真实与间离间去体会一种新的戏剧形态。

　　“在舞台上探讨表演”的导演林兆华、韩清对于作品有着这样的解读，“演员在舞台上是自由的，而观众进入剧场后也是自由的。 ”此番北京人艺推出的版本，在一定程度上刷新了观众以往的观剧体验。“大导(林兆华)要求演员保持第一自我，让他们对于塑造角色放弃‘我就是’ ，而是变成‘我来演’ 。这就给了演员一种极大的自由。而我们相信，只要我们心里坚定这种表达，就能够感染观众。 ”导演韩清介绍道，剧组将整个排演过程当作一个课题，“我们走了很多的路，但现在仍然不是终点。 ”观众走进剧场则可以看到故事、看到演员或者看到更多的戏剧表达。

　　胡军、黄志忠二位生活中的中戏同门“师兄弟”此次在剧中演出一对亲兄弟，戏里戏外，二人的同台飙戏也着实是该剧的一大亮点。“可以把我骂倒，但不能把我驳倒”对于一向在影视剧里以“硬汉”形象示人的胡军而言，出演斯多克芒这一角色给他带来非常大的挑战，与在人艺舞台上演出话剧《原野》不同，这次他在舞台上需演出把控全局的“导演”和主角斯多克芒，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表演观念的全新挑战，胡军说，“我们要打破舞台习惯，从新开始，从零开始，从破坏开始。 ”而胡军的演出集幽默与正义于一身，将秉持公理向社会泥潭开战的“孤胆英雄”形象演绎得十分鲜活，他说，“这个剧是以胡军为主体，而不是以人物为主体，在台上说演就演，说不演就跳回我自己，这不是布莱希特那种跳进跳出，而是中国戏曲式的表达，说不演其实还是在演，这种东西要在演员身上体现。 ”饰演市长哥哥的著名影视演员黄志忠此番是第一次登上人艺的舞台，剧中和医生弟弟的交锋火花不断，剧外与胡军共同切磋，又默契十足。与此同时，观众熟悉的人艺著名演员龚丽君所饰演的斯多克芒的妻子以及邹健饰演的《人民先锋报》主编霍夫斯达等都让观众感受到角色以及演员表演本身的丰富性。

　　易卜生剧作的深刻性，让《人民公敌》这部作品超越时间和空间久演不衰，而北京人艺此番的尝试，更是希望将易卜生留在人艺的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