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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六乙话剧《小城之春》四月初京城首演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3月11日14:01 来源:北京日报 牛春梅

  李六乙话剧《小城之春》四月初京城首演

  不好笑的慢戏剧,你适应吗?

    乐手扮演者王建平、导演李六乙、周玉纹扮演者卢芳在说戏(左起)。 乐手扮演者王建平、导演李六乙、周玉纹扮演者卢芳在说戏(左起)。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李六乙在小西天的中国电影资料馆第一次看到费穆的电影《小城之春》,影片中浓重的戏剧化元素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大概就是在那时候,他的心里埋下了把《小城之春》改编成话剧的种子,直到近三十年后这颗种子终于发芽、开花。由他导演的话剧《小城之春》去年在香港艺术节首演后,将于4月2日登上北京天桥艺术中心的舞台。

  偶遇,让深埋的种子发芽

  费穆导演曾经是一位话剧导演,所以他的电影非常适合被改编成话剧

  一颗美丽的戏剧种子想要发芽,需要合适的人和时间,还有一次偶遇。

  虽然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他就开始搜集《小城之春》的相关资料,但因为当时对费穆的研究并不多,资料也很少,自己手头的事儿又多,这件事情便一直搁在他的心里,始终没有时间去真正落实。

  2010年,李六乙带着《北京人》去香港演出,在欢迎酒会上,一位当地朋友问他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他说,想把费穆的电影《小城之春》搬上舞台。当时,这位朋友指着不远处一位女士,让他猜那是谁。原来,这位女士就是费穆的女儿、音乐家费明仪,她正巧来看《北京人》的演出。

  听说了李六乙的想法后,又看了《北京人》,费明仪非常放心把父亲的经典之作交给他。“《北京人》也是一部中国经典话剧,李六乙的作品既保持了原著的精神,又有他自己的构思和处理。《小城之春》由他来改编,会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费明仪随后便把父亲的电影剧本手稿和相关资料交给了李六乙。

  《小城之春》讲述了一段中国式的情感纠葛。周玉纹与久病不起的丈夫戴礼言,以及礼言的妹妹、仆人老黄共同生活在一座战后颓败的小城里。乍暖还寒的早春,礼言的发小儿、玉纹曾经的恋人章志忱不期而至,使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泛起微澜。他们到底是不顾一切地去爱,还是把爱深埋……极具象征性的小城、知识分子爱而不能爱、剧中人大量的旁白,在李六乙看来都是非常戏剧化的元素,“费穆导演曾经是一位话剧导演,所以他的电影里会有许多戏剧的影子,也非常适合被改编成话剧。”

  向费穆契诃夫学慢下来

  大家都在匆匆忙忙地往前走,也觉得疲惫,却不知道如何去改变

  “这个影片故事简单、节奏慢,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在简单之下其实有着非常深刻的思想内涵和激烈的情感。”李六乙说,电影《小城之春》虽然是1948年的作品,却非常适合今天的中国观众,“只有慢下来才能让人心灵安静,感受生活、思考生活,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走得太快,忙着赶路,根本顾不上思考,出来的电影、戏剧都是表面上很热闹,但内里却什么都没有。”

  慢,已成为这几年李六乙戏剧作品中的关键词。《小城之春》是慢的,他的希腊系列是慢的,去年导演的契诃夫作品《万尼亚舅舅》是慢的,今年还会有更慢的《樱桃园》要搬上舞台。“这些作品最吸引我的都是他们的‘慢’,对生活的深入思考。”李六乙说。

  “如果你只是跟着别人匆匆赶路,就没有时间去思考,没有正常的行为准则。《小城之春》里的玉纹、志忱就是在非常缓慢的生活中去考量自己的人生,到底该怎么做,应不应该重新投入去爱……”李六乙说,玉纹和志忱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情,或许是残酷的,但这正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制约、道德制约。这种制约是不是人们需要的?情感不能任意发泄是不是人类正常的状态?这正是话剧《小城之春》想要讨论的。这种具体而微的细腻情感,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要是不慢下来,根本无法理解。

  呈现在舞台上的《小城之春》,李六乙通过让饰演玉纹的卢芳唱昆曲,让几个角色在舞台上长时间安静地读书来实现他理想中的“慢”,让奔涌的激情被深深地压抑。

  想要今天的演员演出这种慢并不容易,“大家都在匆匆忙忙地往前走,也觉得疲惫,却不知道如何去改变。”李六乙说,慢,其实才是我们生活应有的状态,只是已经被大家遗忘了。他和他的戏负责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人们看到自己心灵的需求。

  艺术家应该看得更远

  现在很多艺术作品做的都是过去时,不能超越观众的思想和想象,怎能叫艺术

  《小城之春》着眼于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困境,“书”成为其中最重要的道具。

  在舞台上,书无处不在。舞台后方是书堆成的残垣断壁、废墟瓦砾,台中央散落的小书堆可被演员拖动到不同位置,转换成不同的情境和场景。剧中高潮戏份是妹妹的生日那场戏,众人划拳喝酒,但手中却没有酒杯,只是将手中的书本抛向空中来象征喝酒。

  剧中主要角色还有大段的诵读,文本出自《九歌》《史记》《大学》《中庸》《红楼梦》等经典。剧中人借着这些经典的弦外之音,来隐晦地表达自己的内心。

  以书做城、以书当酒,导演这样的想象力,对观众来说其实也是一种考验。

  “这个故事非常简单,应该不会存在看不懂的问题。”李六乙认为,如果说看不懂这个戏,应该是因为“没有什么激烈的戏剧冲突,也没有什么好笑的包袱,整个故事的节奏又非常慢,可能会让一些观众不适应。”

  “审美是多元的,观众的心态也应该是多元的,如果只是界定在一种风格之内,那他就无法欣赏艺术了。”李六乙说,现在国内许多观众都把自己局限在一种狭隘的思维定式中,只能欣赏一种风格的作品。“北京人艺的戏就得是四合院戏,我的戏就不是北京人艺的戏。”身为北京人艺一员的他说这话时,有些无奈和不解。

  如果说早些年听到“看不懂”的质疑,李六乙会有些生气,现在他却不怕观众看不懂。因为在他看来,艺术是属于未来的,艺术家应该具有前瞻性,“我们现在很多艺术作品做的都是过去时,不能超越观众的思想和想象,怎么能叫艺术?”李六乙说,电影《小城之春》在诞生之初也并不被重视,直到几十年后它的价值才被真正发现,即使到了今天依然有其现实意义;契诃夫创作于一百多年前的作品也依然能够打动今天的观众,这就是因为他们看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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