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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黄梅戏《县令陈廉》:在传统表达中探寻现代精神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12月21日10:32 来源:中国艺术报 冯冬
新编黄梅戏《县令陈廉》剧照新编黄梅戏《县令陈廉》剧照

  新编黄梅戏《县令陈廉》又名《相思扣》 ,由著名编剧王训怀根据黄梅戏经典传统剧目《乌金记》改编而成。由安庆市潜山县黄梅戏剧团演出的这台大戏讲述了富家千金新婚之夜,瑰宝被盗,新郎被杀,县官陈廉清正廉洁,却不料造成冤案,然而官场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经过内心几次三番的痛苦挣扎,终于以自身去官流放换来了无辜者的平冤昭雪。该剧是安徽省文化厅、安徽省黄梅戏艺术发展基金会共同组织实施的“黄梅戏遗产抢救工程”创排的4台大戏之一。相比原剧《乌金记》 , 《县令陈廉》延续了其情节曲折跌宕的特点,宣扬邪不压正的基调,同时大胆创新,不但减弱了剧中的悲剧气氛,拿掉了其中牵强附会的情节,使剧情更加合理紧凑,更重要的是,重新塑造了一个有别于传统公案戏的廉官形象。从整部戏来看, 《县令陈廉》深藏传统戏精髓,又用传统戏的表达呈现了当下的时代精神及审美趣味。

  随着时代的变迁,西方审美意识对中国传统戏曲的逐步触碰、浸染,中国戏曲“不再传统”的表达方式不断刺激着业内人士的神经,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于戏曲传承或创新一直没有停止过的争论。“扬弃传承,转化创新”这一理论口号的发出,让业内人士恢复了冷静的思考。本来,戏曲作为深入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的大众艺术,要引发人们的普遍共鸣,显示出其应有的艺术价值,势必要坚守其时代性的特质,与时俱进是必然之路。至于如何“扬弃” ,怎样“转化” ,就要业内人士遵循中国戏曲的艺术本质及规律,拓展符合时代精神的新的戏曲艺术空间。 《县令陈廉》这部新编戏就是保持传统与大胆创新的成功之作。这对不断转变风格、不断尝试新领域的黄梅戏来说更是难能可贵。

  在传统剧目《乌金记》中,县令陈林刚愎自用,仅凭洞房中遗留的白扇就认定新娘王桂英和教书先生周明月私通,并在新婚之夜伙同杀死了新郎李仪春。冤案已成,周明月之妻陈氏千里迢迢来到南京,在总督府鼓架上系颈身亡,又得官员吴天寿奔走相助,使得案件重审,真相得以大白。最终周明月与王桂英共结连理,大团圆结局。在这里,县令陈林的形象并不突出,只是一个犯了错的普通官员,而吴天寿的形象似乎更加出彩。同时,周明月与王桂英的结合过于牵强附会,与整部戏的主题而言也没有太大关联。而经过改编后, 《县令陈廉》中,新婚之夜,王桂英师母相赠的相思扣成为冤案形成的关键,县令陈林被改为陈廉,成为该剧名副其实的主角。他年轻有为,爱民如子,为官清廉,作为总督张伯龄的得意门生,颇受器重,并在快速侦破了相思扣一案后,被张伯龄力荐为应天府府尹。正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誓要一番作为的陈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痛心疾首之下欲马上翻案,却又受到外界无形的压力阻挠:自己的清誉、仕途自此毁于一旦,恩师的知遇之恩再难报还,恩师的政敌们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陈廉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在不断的心理纠缠中理智终于战胜了一切,他得到了精神的突围,把罪过归于自己一人,留书请罪。陈廉最终获得了内心的解脱,获得了百姓由衷的爱戴。在这里,陈廉不再是传统公案戏中性格、形象或高大全或略显单薄的官吏,而是有血有肉,会犯错、会纠结、会自省的“身边的人” 。

  陈廉身上所表现出的廉吏精神就是全剧的筋骨所在。这样的内容、情感、价值取向和审美趣味正是现代观众所喜闻乐见的,这也正是一个成功的艺术作品应当负载的文学内涵。从宋元杂剧出现以来,文学性本是戏剧的源头所在,其与戏剧的艺术性共存。刘厚生先生把“真实的写人生、写社会,呼唤真情和正义”作为戏剧文学性的表征;罗怀臻先生视戏剧文学性为“生命对存在、对环境的独特感悟与表达” ,从这方面来说, 《县令陈廉》不啻为对“传统”的绝对拥护。

  黄梅戏作为吸收百家戏长大的剧种,虽然艺术的历史积淀不是那么深厚,却始终秉持着包容精神,一直以开轩盈之窗,纳千顷之汪洋的姿态博采众长,她有着更加灵活多变的优势,更能够接受新的戏曲价值评判体系,更容易实现现代观众的审美转化,从而催生出属于这个时代的观演关系及审美关系。 《县令陈廉》从新婚之夜的相思扣作为切入点,迅速展开剧情,人物刻画精细丰满,充满张力的叙事节奏、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彷徨和追问及当下群众所期待的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的社会风气使整部戏得以深入人心,获得了观众的普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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