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应该“笑而深刻又不做作”

——记首届北京喜剧院发展论坛

《戏台》剧照

　　7月16日，由国家大剧院运营管理的北京喜剧院正式拉开帷幕。作为全国首家以喜剧为核心定位的专业剧场，它的成立备受瞩目，一时间成为文化热点。

　　运营一月有余，由国家大剧院主办的首届北京喜剧院发展论坛在京举行。论坛上，许多专家对中国喜剧的创作现状表达了担忧，认为近年来在中国艺术舞台上，一些低俗及过度娱乐化的喜剧作品扰乱着市场，真正有思想内涵、耐人寻味的喜剧作品日渐稀少。

　　喜剧终于有了固定的平台

　　5月，国家大剧院与“东方国际文化”“大道文化”正式签署三方协议，确定合力打造国内首个以喜剧为核心定位的专业剧院，由国家大剧院接管运营，大道文化创始人陈佩斯担任艺术总监。

　　两个月后，原创大戏《戏台》为北京喜剧院揭幕。有媒体评论：“随着北京喜剧院的开幕，喜剧创作者不用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喜剧也不再忧伤，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平台。”国家大剧院院长陈平则这样描述蓝图：“这里将是中国喜剧发展的重要引擎，源源不断地催生精品力作，推动喜剧艺术的创作与繁荣；更将是全球喜剧展示、创作、交流的平台。以北京为原点，从全国、全世界聚拢资源，也向全国、全世界辐射能量。”

　　首届北京喜剧院发展论坛中，国家大剧院副院长李志祥、北京喜剧院艺术总监陈佩斯进行了主旨发言，并邀请著名导演陈薪伊，编剧克明，知名评论人彭俐、余韶文、胡建礼及学术界代表宋宝珍、蔡体良等名家，围绕“《戏台》的艺术创作”和“北京喜剧院的发展与规划”两大议题展开深入的交流和探讨。主办方表示，此举旨在激发中国喜剧的蓬勃生命力，吹响我国喜剧行业的集结号。不少人注意到，看似偶然的创作与平台的勾连，正落到了当下喜剧发展的关键节点上。

　　一部值得庆贺的喜剧作品

　　作为开幕大戏，《戏台》14场演出票售罄，为北京喜剧院迎来了开门红，与会专家也给予高度评价。彭俐说：“我是带着挑剔的眼光甚至不够友好的审视态度走进喜剧院的，但《戏台》将严肃而沉重的命题，巧妙地转化成幽默而轻松的笑声，让人在笑声里陶醉，更在笑之后回味，它是一部值得庆贺的喜剧作品。”

　　《戏台》导演兼主演陈佩斯对于这部戏能得到社会各界都比较买账的局面表示有点出乎意料：“我们当年演《阳台》的时候也是慢慢才得到大家的回应，现在回头再看我们这个戏，说明社会进步了，更加宽容了。在《戏台》首演之前，我们都有点忐忑，看到这个本子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赶紧学习京剧知识，因为自己的知识储备是不够的，作为导演当初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发现自己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里面了，作品就活了。”

　　《戏台》的好剧本是大家公认的，该剧编剧毓钺已经十几年没有搞过舞台剧，他说：“这次回头写话剧，我一看舞台上的样式也很多，也怀疑自己这些个都是老腔老调的还行吗？但我也只能回到自己所学的老舍、曹禺、迪伦马特、莫里哀这些曾给养分和我熟悉的作家的作品去临摹。这是一个古典样式的喜剧，没什么创新，和年轻的同志们比较起来，我没那么愤怒，火气小。这个戏可能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里。”

　　在《戏台》里，主演杨立新是最“不藏活儿”的，他在这个戏里可以说让观众看到了他京剧、评剧等十八般武艺“全能型”演员，“我太喜欢这个剧本了，有点像当年看到《天下第一楼》里大少爷那感觉。这剧本不仅是个故事，拿起剧本就不会放下，观众进了剧场就舍不得中途走，对演员吸引力太大。剧本精彩是用了诸多的中国元素，我演得酣畅淋漓，这戏是我第一次参加北京人艺体制外的话剧，拿到剧本的时候，我就感叹‘多么漂亮的一个剧本啊’。我们创作者不要低估观众的理解力和智商。这个戏不仅是让观众畅快淋漓地笑，该骂的也骂了，是既深刻又精彩的喜剧。”

　　平台缺失是制约喜剧发展的瓶颈

　　“北京真的很需要这样一座剧院，因为我们每个人心中有很多的泪水，都很希望在一个深刻的剧作里可以笑，可以哭，可以表达。”正如中国文化报社副总编辑赵忱所说，喜剧在我国有着深厚的文化根脉，深受观众喜爱，但长期以来，专门的喜剧剧场始终处于缺位状态。近年来，在中国艺术舞台上，各种打着“爆笑喜剧”标签的商业戏剧、娱乐戏剧大行其道，一些低俗及过度娱乐化的喜剧作品扰乱了市场，真正有思想内涵、耐人寻味的喜剧作品却日渐稀少。

　　在此次论坛上，编剧克明一针见血地指出：“当下的原创喜剧少，好的喜剧作品更少，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入小品集锦中。”部分与会专家还指出，平台的缺失已成为制约中国喜剧发展的瓶颈。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蔡体良感慨：“如果一个国家的舞台缺乏喜剧的创造，是舞台的悲哀。打造一座喜剧院，是观众的愿景，也是喜剧文化发展使然。”

　　在与会专家看来，北京喜剧院的成立真正称得上是“生逢其时，得其所哉”。确实，放眼世界，举世闻名的世界文化之都，几乎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喜剧院。作为首家以喜剧演出为专业定位的剧场，北京喜剧院可谓填补了我国喜剧演出的空白。北京剧协驻会副主席、秘书长杨乾武表示，北京喜剧院或将成为中国原创喜剧的播种机与孵化器。

　　将持续至12月31日的北京喜剧院首个开幕演出季，已然让人们看到了喜剧落地和蓬勃发展的势头。在此次长达168天的喜剧“马拉松”盛宴中，舞台喜剧《我不是保镖》、新编京剧《河东狮吼》、意大利布雷西亚喜剧院《女店主》等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近百场演出，构成了北京喜剧院未来节目形态的缩影。国家大剧院有关负责人表示，“不以媚俗迎合市场，不以低俗取悦观众，更不以恶俗攫取眼球”，这将是北京喜剧院致力打造的喜剧风格。

　　对北京喜剧院的未来发展，与会专家也纷纷建言献策。导演陈薪伊说：“笑而深刻，深刻又不做作，我觉得这应该成为喜剧院的努力方向。”

　　蔡体良认为，现在大家都在关注北京喜剧院的舞台，因为它不仅对中国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它还将代表中国喜剧力量站到世界舞台上。“对中国喜剧来说，人才培养十分重要，当下中国能演好喜剧的演员数不上几个。培养好喜剧演员是一件长期的、重要的事业，北京喜剧院这个平台的建立，为喜剧人才的培养提供了契机。”

　　北京演艺集团副总经理王珏说：“国家大剧院提出将把北京喜剧院打造成喜剧创作平台、展示平台，尤其是提出学术平台和研究平台的构想，都特别好。喜剧发展不仅要抓创作、抓剧目标准，也应启动它的学术研究，其剧目标准将告诉我们中国人的喜剧模式是什么。我们见过太多的搞笑剧，见过太多的贫嘴、逗趣剧，但这些其实都不能算喜剧。喜剧是一个特殊的艺术门类，是高层次的东西，不可能仅依靠贫和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