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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喜喜:不为远方,只为光亮

——“儿童公益 作家行动”系列报道之二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6月02日09:23 来源:中国作家网 周茉

  童喜喜,中国作协会员,2008年中国最年轻作家奥运火炬手,2012年全国推动读书十大人物。已出版《嘭嘭嘭》系列、《发明大王上学记》系列、《魔宙》系列、《新教育的一年级》等儿童文学三十余部,《喜阅读出好孩子》《那些新教育的花儿》等教育作品数部。其作品畅销数百万册,获冰心文学奖、全国优秀畅销书奖、国家“三个一百”原创优秀作品奖等国家级奖十余次。

  新教育萤火虫义工。新教育研究院副院长,新教育理事会副理事长,新教育新父母研究所创始人。

  “儿童文学,应该是以广义的积极心理学去描述世界的文学”

2009年,童喜喜捐赠《影之翼》稿费现场2009年,童喜喜捐赠《影之翼》稿费现场

  儿童文学,首先想到的是轻松、活泼、生动。在充满童趣的阅读内容与氛围下启发孩子们思考,获得认知。童喜喜的儿童文学代表作《嘭嘭嘭》便记述了一个温暖的故事:平凡的女孩儿与她的隐形朋友共同寻找爱、发现爱,完成了一段永远不会忘记的心灵历程。

  这本仅用6天时间写成、屡获国家大奖并经久不衰的童书所获得的全部稿费,童喜喜资助了30个孩子重返校园。2004年,童喜喜与好友在山区支教时,偶然间接触了一本日本作家控诉广岛原子弹事件的儿童文学读物《两个伊达》,这本书令她深思:南京大屠杀、奥斯维辛集中营、日本广岛原子弹事件被并称为三大惨案。相较于德国的忏悔与反思,日本对于曾经的行为又做出了怎样的表态?好友的一句话“你就应该写一本这样的书”,点燃了童喜喜的创作激情,由此她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努力与钻研。数十次尝试与修改后,一部以儿童视角审视与反思南京大屠杀的作品《影之翼》诞生。毫无疑问,这部作品是成功的,亦是艰难的。这不禁令人思考:一个如此沉重与深刻的历史事件,是否适合作为儿童文学的题材?我们应如何看待与理解儿童文学?对此童喜喜表示,“人分为成人和儿童(未成年),文学也分为成人文学和儿童文学。正如著名教育家布鲁纳曾经说过,任何知识都可以通过任何合适的方法,教给任何年龄的儿童。同理,成人文学所描写的一切内容都可以带给任何年龄的儿童,唯一需要的是‘合适的方法’。因此,借鉴80年代以来美国在积极心理学上的研究成果,我定义的儿童文学,应该是以广义的积极心理学去描述世界的文学。”

  对于童喜喜来说,《影之翼》的创作之路不仅是她写作生涯的一段重要经历,更是童喜喜真正关注教育的起点。机缘巧合,童喜喜受民进中央副主席、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新教育实验发起人朱永新之邀,参加了在江苏海门举办的新教育年会,之后她写下10万文字记录这场年会的感动与思考。至此,童喜喜作为一名义工,开始了新教育的征程。

  “对我而言,教育公益对文学创作最大的影响就是:我几乎完全没有时间写作”

  2011年童喜喜阅读讲座现场 2011年童喜喜阅读讲座现场

  也许童喜喜从未想过,加入新教育,有太多吸引她的地方,太多值得为之努力与探索的领域。从兼职义工到全职义工,一点一滴的深入,时间与精力的付出,只为着一个终极目标:教育与孩子们。

  她表示:“我并无信仰,教育是最接近我的信仰。若有神灵,我把教育视为圣灵对人类最后且唯一的救赎……所以,余生我将很乐意把自己对教育的理解与期盼倾注到这份志业中。”

  2011年秋,童喜喜应邀在郑州航空港区实验小学做“父母孩子一样大”的阅读讲座。其中有位穿着朴素的父亲,边听边在本子上认真的记录,那种专注使童喜喜深受感动与震撼。她突然意识到,看来很平常的阅读讲座、阅读推广,对于孩子们与父母来说也许意味着一个新世界的开启。一个观点,一个建议,甚至可能改变孩子的一生。自己所做的事意义很大,需要做的事太多,而现在正在做的事还太少。经过权衡后,童喜喜决定暂时放弃写作,到新教育新阅读研究所启动了“萤火虫亲子共读公益项目”。

  童喜喜的儿童教育公益之路,可以用“一发不可收拾”来形容。“对我而言,教育公益对文学创作最大的影响就是:我几乎完全没有时间写作”,童喜喜如实说到。从2011年11月23日,童喜喜担任新教育萤火虫义工以来,她的工作时间基本是每天5:30至23:30,无节假日。对儿童创作的暂时搁置,使童喜喜得以另一种身份全情投入到儿童公益事业当中。“从个人成长而言,这些年因为深入到教育研究领域,可以说我从当初凭写作者直觉的‘知其然’,逐渐兼具了研究者理性上的‘知其所以然’。”她所管理的新父母研究所,近年来一直致力于阅读推广,践行并探索着新教育从书香校园到书香社会的建设可能。同时还有十余个公益项目,种子计划、萤火虫亲子共读、新父母课堂、网络师范学院等等。

  “不能神化公益,神化就是异化,会让正常人离公益越来越远”

2014年“新孩子公益行”于泸沽湖达祖小学2014年“新孩子公益行”于泸沽湖达祖小学

  谈及儿童教育公益事业,童喜喜引以为傲的是拥有一个温暖而富有力量的团队。

  “我于2011年11月23日只是想启动“新教育萤火虫”亲子共读公益项目,没想到很快演变为新教育新父母研究所。这些年中,除了自己担任义工,还捐赠稿费近140万用于聘任十余位专职、兼职的工作人员,带领着全国各地300余位萤火虫义工、600余位种子教师,投入到教育研究、阅读推广等公益活动中。截至2015年,整个团队做了不少于4000场各类公益活动。仅2015年度我们就组织开展了公益活动1469场,直接参与人数近12万人。”团队中的621位种子教师、230位学员老师、417位萤火虫义工、11位或专职或兼职的工作人员,组成了“新教育”这个大家庭。不仅学校教师,包括来自各行各业的人们都为着儿童教育公益事业孜孜不倦的付出着,奋斗着,和童喜喜一起,心为火种,生生不息,点亮自己,照亮他人。

  “所有职业都可以成为使命。不能神化公益,神化就是异化,会让正常人离公益越来越远。”童喜喜以平常的眼光看待公益,对于她来说,选择公益就是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去做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谈及儿童教育公益所带来的改变与影响,童喜喜谦虚地表示:“带去的改变,应该是由他人评价的。我不知道我对别人有什么改变。我只是做自己乐意做的事,自得其乐而已。”

  公益之路是光明的,会给人不断前进的动力,同时又是艰辛的。2014年6月,童喜喜发起的“新孩子乡村阅读公益行”正式启动,在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张秋林老师的支持下,她只身一人到全国各地100所乡村学校免费做了100场讲座、96场座谈,用8个月绕地球近4圈,被人称为“一个人的阅读长征”。个中滋味,童喜喜深深地体会过,却甘之如饴。“因为之前没想到公益意味着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所以这五年的确对我磨练很大。写作不顺可以扔到一边,公益不顺却愈发得对人负责。我的处理和平衡的方法是:约80%关门独自哭,约20%是给一个好朋友打电话哭诉,听对方‘专业灌输’价值意义。”如果说最初开始儿童教育公益是童喜喜内心燃烧的火苗,中间曾有过的艰辛时期在外在力量的支持与影响下顺利度过,到如今童喜喜可以坚定地说,再没有什么能够打击到她继续做儿童教育公益的信念与决心!

  “以文学谋生,以教育济世——这是我对自己比较现实的预期”

2015年童喜喜在广西融安县大坡乡岗伟村小学2015年童喜喜在广西融安县大坡乡岗伟村小学

  与童喜喜的交流中,当我想获知儿童文学的创作为她带来怎样的改变时,她的回答令我深思:“我并不认为仅仅写作就能给一个人带来改变与成长。知行不能合一的写作,对读者来说可能还有一定价值,对作者而言几乎毫无意义,甚至恐怕还会有负面的影响。所有职业都可以成为使命。关键是当事人有没有从自己的职业中挖掘出并认可了自身存在的意义。”

  前不久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国际执委张明舟先生读了《影之翼》,给童喜喜留言到:“喜喜,读着《影之翼》,先是被你的想象力和叙事所吸引,却不时被泪水打湿了双眼,模糊了视线。而记忆,却更清晰,目光更深远……谢谢你!!”这样的评价另童喜喜既高兴又羞愧。高兴的是7年前的作品经得起时间淘洗,羞愧的是一直忙于儿童公益事业,使她的创作计划不得不搁置。从1999年到2009年,童喜喜接触新教育之前,做的公益活动只是捐款、赠书、支教。从2009年7月走进新教育实验至今,童喜喜从阅读研究发展到全方位的教育研究,并兼任新教育研究院副院长,她的公益和教育是无法区分的。“以文学谋生,以教育济世——这是我对自己比较现实的预期。”对于未来的道路,童喜喜不谈论远方,只求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做好身边的细微小事。用心而认真的当一只陪伴在人们身旁的萤火虫,正如她在给团队的信中写道:“星辰固然美得高远璀璨,但身边萤火也自有动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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