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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问答:火 ——向以鲜访谈录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6年05月26日10:39 来源:信息时报 姜红伟

  访问者:姜红伟(诗歌史研究者,诗歌资料收藏家,八十年代诗歌纪念馆馆长)

  受访人:向以鲜(原西南师范大学中文系79级学生,诗人、学者,四川大学国际儒学研究院研究员)

  问:请您简要介绍一下您投身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的经历。

  答:我1979年考入重庆北碚西南师范大学中文系。在郑思虞、秦效侃、荀运昌、曹慕樊等名师的引导下,开始系统学习古代文学与诗歌。酷爱《诗经》和杜诗,最疯狂的时候,我几乎能全部背诵出杜甫的一千四百多首诗作。其间尝试古典诗词和现代诗歌的写作,喜欢西师的老校长兼诗人何其芳的早期诗作,并对诗人冯至和废名(冯文炳)的杜甫研究推崇备至。初次接触到民间诗刊如《次生林》、《日日新》等。

  1983年秋天,我考入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师从王达津先生攻读中国古典文学。1984年夏天,回到重庆北碚与恋人可可团聚。1986年,研究生毕业后,我被分配至四川大学工作。

  纵览整个八十年代中国诗坛,其诗运核心不出北京、成都等二三城市,而成都似乎尤为各地诗人所垂青。一时之间,举凡先锋诗人者必游成都,游成都者必游川大校园。成都遂成为中国诗坛之重镇,川大则顺理成章成为成都诗坛桥头堡,在此所识诗人甚众。

  此时期较重要的诗歌事件是:我与诗歌同仁创办民间诗歌刊物。1987年秋天,我在一个明净的黄昏,于废旧信封的空白处,写下《割玻璃的人》。该诗于次年六月,获取《诗歌报》首届探索诗大赛特等奖,得奖金一千元人民币——这估计是整个八十年代稿费最为昂贵的一首诗作。1989年3月下旬,诗人海子(查海生)于山海关离我们而去。一周后的4月初,我与诗人潘家柱、龚青森、杨政等共同发起,在成都科大举行海子纪念会,并为出版海子诗集募集善款。数月后,诗人何春(四川师大东方诗社社长)远奔新疆,写来长信,那一刻,我真想去美丽的龟兹啊于阗啊。

  1989年底至1990年初,我与同仁(钟鸣、赵野、邓翔等)创立另一影响颇为深远的民间诗刊《象罔》,这个名字是我偶然想到的,来源于庄子那个著名的象罔求珠故事。象罔就是虚无的人,这十分接近诗歌的本质。《象罔》最为成功的事件,当是首次推出摄影家肖全的人像专集《我们这一代》,其中云集了当时最为著名的先锋诗人和艺术家。我的那幅手扶牦牛头骨、脸戴宽边眼镜、脖系方格围巾的半身照,迄今看来还是很潮的。之后,与川大诗社杨政等人,创办《王朝》诗报,与教数学的诗人哑石和从事媒体工作的卢泽明亦过从甚密。

  问:回顾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诗歌运动,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

  答:最大的收获是:我有幸见证和参与那个风云际会的诗歌时代,同时,以足够的清醒和独立,保持了自我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最美好的回忆是:经常半夜三更有人敲门,不用问,那不是魔鬼,一定是诗人兄弟提着半瓶酒或一叠诗稿来了。当然,晨昏之中,有时也会出现一些为诗歌而活着的美人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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