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瘫》（故事梗概）

　　■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第四辑)

　　　　“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第四 辑”，共推出4位内蒙古作家的作品： 邓九刚的长篇小说《大洋瘫》、满都麦的中短篇小说集《骏马·苍狼·故乡》、 张天男的随笔访谈集《钓雪楼纪事》 、董培勤的散文集《阿拉善 行走的驿站》 。这一文学创作工程由中共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内蒙古文联共同发起组织，并与作家出版社合作推出。工程旨在支持、鼓励内蒙古作家创作出更多具有“草原 文化内涵、草原文化特点、草原文化气派”的优秀作品。

《大洋瘫》（故事梗概）

　　小说主人公大洋瘫是地主的儿子，因沉迷于抽大烟而败光了丰厚的祖产，只剩下了一条牛。一次偶然的际缘，他为救被日本鬼子围困在山洞里的游击队，杀了自己的牛，由此与游击队队长成了拜把兄弟。受王司令牵连大洋瘫被日本人抓进了大牢。

　　相貌奇美的村姑三闺女和二妮子到县城卖柴，返回时遭遇了抗日游击队与日本人的一场战斗。她们在慌乱间跑散了。

　　三闺女独自一人走在返回许家的山路上，救起了身负重伤的王司令。在三闺女家休养了一个多月，王司令就返回部队了。

　　王司令走后，他把一个秘密留在了许家夭。麦收的时节了，那粒种子成熟为一个胖乎乎的婴儿，他就是石蛋。

　　但是，新的消息表明石蛋那个飘忽来飘忽去的亲爹牺牲了！

　　三闺女的亲哥哥从河南来到许家夭，把她们母子带回了老家。战争、迁徙、动荡、灾难，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纵着人们的命运。

　　三闺女的生活又经历了许多的变化，哥哥被抓兵，两位老人在一场空前的大饥荒中双双故去。故乡出现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的恐怖情景。

　　三闺女被迫再一次带着石蛋返回她曾经生活过的许家夭。

　　少年人许顺顺把王司令死而复生的消息告诉了三闺女。

　　许顺顺还告诉她，大洋瘫坐了监狱，他犯的是通共通匪罪。这是大洋瘫第二次坐监狱。

　　大洋瘫自己大难不死，三闺女和石蛋去又复来。许家夭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生生死死，起起落落，跌宕起伏，变幻莫测。这一切使生活充满了戏剧的色彩。

　　时代变迁。旧的政府倒台了，新的政府成立了。许家夭村民通过民主选举选出了许家夭新的当家人，就是靳二保。靳二保正式头衔是苍龙县苍龙乡许家夭村村长。

　　当年大洋瘫杀牛搭救游击队的事被冠以“革命老人杀牛救革命”的故事广为传播。

　　这一天大洋瘫进省城去看望王司令。在省军区司令部，被站岗的士兵拦住了。仗着自己革命老人的牌子，大洋瘫破口大骂起来。值班的排长认出了大洋瘫。

　　大洋瘫进省城会见王司令，对许家夭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所以当大洋瘫返回时村子里的人全都跑到村口去迎接。

　　一晃时间过去了两年。大洋瘫又去看望王司令，返回村带给三闺女王司令已经另娶的坏消息。

　　大洋瘫对打算另嫁的三闺女说：“你不能嫁！城里那个女妖精夺了你的窝，篡了你的位，下不合人心，上不符天意。等她死了，你三闺女迟早还是王司令的正牌夫人。”

　　大洋瘫成为声名卓著的革命老人，经常有学校请他去讲课。有时候他讲着讲着竟会出人意料地赞扬起日本鬼子来。比如说，他讲到日本鬼子被八路军游击 队包围，打得只剩下七八个人还都受了重伤，八路军喊“缴枪不杀”，日本鬼子顽固到底就是不降。这节骨眼儿上大洋瘫就突然冒出一句：“这些日本人也真够英武 的……”

　　结果惹出了事。一辆警车把大洋瘫从许家夭给拉走了。这是大洋瘫第三次坐监狱。

　　村长靳二保进城找到王司令，才把大洋瘫解救出来。

　　大烟鬼大洋瘫还有故事，他下决心戒掉了大烟。但是有一样大洋瘫不能戒，那就是喝茶。大洋瘫喝的是砖茶，来源就是村子里的代销点拿来的，喝一块拿一块。请注意是拿，而不是买。

　　但是有一天代销员青头对他说：“……请你把过去的账清一清。”

　　代销员的举动让村民很是不满。“大洋瘫，甭理他。”有人出主意，“到省城去，找王司令，告下他青头，告他个对革命不恭。”

　　3天之后，大洋瘫回来了。大洋瘫把那拾元大票“啪”的一个响拍在青头的窗口上，说：“这是王司令给的钱——买砖茶！”

　　也不知道是青头收了王司令的钱胆怯，还是别的什么缘由，总之以后大洋瘫“买”砖茶就再也不用付钱。砖茶一直喝到死也没断。

　　昔日里大烟馆的掌柜如今改行做了三轮车夫，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依大烟枪的猜度和自我评估，像三闺女这样的角色和他这个三轮车夫倒是很般配。他请大洋瘫为自己做媒。但是大洋瘫说：“你不是好人，你配不上三闺女。”

　　三闺女还是嫁人了，男方是白石沟的小木匠。

　　这一年苍龙山区大旱，从正月到七月滴雨未下。大灾之年公社却要放卫星，交公粮的数字一定得比往年高出10倍以上！

　　眼看着秋收在即，就要开镰割麦子了。公社把各个生产队的书记全都集中在公社。当面锣对面鼓地落实各自交公粮的数字。许家夭的书记许贤人也被弄到了公社。

　　为搭救许支书，靳二保请大洋瘫出马。大洋瘫到王司令跟前状告李书记。带着王司令亲笔写的条子，大洋瘫找到了县委许书记。

　　被关押的各大队支书和队长当场全部释放。同时也免去了当年的公粮。

　　大洋瘫办成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可以说是搭救了全村人的性命。此后大洋瘫在许家夭人眼中简直就被当作活神仙一般的看待了！

　　距离许家夭30里的白石沟大队，因为自己生产的粮食全部交给公社去放卫星，到了年根，村里家家户户都没有包饺子的白面，四五个病弱的老人和两个 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都因为粮食短缺而失了性命。村支书自惨自愧也在新年的爆竹声中自缢在了村口的大槐树上。这噩耗使许家夭人在悲痛的同时也暗自庆幸。更深 切地体会到了大洋瘫的重要。虽然那白石沟距离许家夭仅只30里，可它已经不属于苍龙县管辖。真的是一方天地两重天！让人不能不倍加感慨。

　　这一天，突然山里来了一帮子青年学生，个个臂上戴着红袖章，上书“红卫兵”三个字。红卫兵小将闯进大洋瘫家，二话不说将其五花大绑，脖子上挂了一块牌子，就推到村子的场面上开起了批斗会。

　　大洋瘫再一次来到省城去见王司令，车干事告诉他：“王副参谋长出了一点事情。已被弄到外地进学习班了。”

　　大洋瘫听了车干事的话，恍惚之间似有隔世之感，呆了一阵，默默地离开了省军区司令部。

　　想想昔日的风光岁月，看看眼下吃屎喝尿的日子，心里就郁郁地发闷，也不知道这苦日子熬到甚时是个头。

　　日子长了终于积下了病。挨过半年之后到底支持不住，一命呜呼命归黄泉。

　　三闺女为自己找到了最后的归宿。她嫁给了过去看不起的大烟枪。

　　天下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谁料到若干年后土地又分到各家各户，人们都像女人梳头般地细细侍弄分到自己手里的土地，那地里长出的庄稼就比过去好得多，生活就此渐渐好转起来。

　　改革开放，许家夭人赶上了好运气，人们都忙着发财，很少有谁再想起大洋瘫。只有几个耄耋老者凑在阳坡地闲聊，偶尔还有人会提起大洋瘫，十分怀念地说：“若是大洋瘫活到现在，再去找王司令要拖拉机要汽车……不知道还灵不灵？”

　　其实他们不知道，王司令也已经死了。不过官话不叫死，叫逝世。

　　(《大洋瘫》，邓九刚著，作家出版社 2015年10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