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踽踽，灵旗飘雪——中国作协重走长征路(第四方面军)采风团侧记

在哈达铺红军长征纪念碑前合影

采风团参观红一方面军团以上干部会议会址“关帝庙”

　　中国作家重走长征路(第四方面军)采风团历时十天，从四川成都出发，最后抵达红一、二、四方面军三军会师地——甘肃会宁，行程2500公里有余。此次采风活动，是中国作协为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举办的纪念活动，是继红一方面军、红二方面军采风团之后的第三个重走长征路采风团，来自9个省市的22名作家，沿着红四方面军长征的路线，用脚步丈量红军用鲜血开凿的路，感受红军强渡嘉陵江、爬雪山、过草地的艰辛，沿途祭奠红军数万英灵，最终抵达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地会宁，以期感怀、纪念、重新审视长征的意义。

　　此次中国作家“重走长征路”，“走”是外在形式，重要的是“感”，即在行走过程中想到了什么，想得有多宽，有多深，有多远，是否有独特发现。更加重要的是将这些感想写出来。作家宗仁发说，走和不走有很大区别，走的时候获得了现场感，很多史实虽然通过书本上已经知道了，但在现场感受到鲜活的历史细节，对作家重新思考人生、生活、文学，甚至对写作观念的修正都有很大帮助。浙江作家哲贵说，那是一段特殊的历史，也是一群特殊的人物，思考、书写他们和他们创造的历史，无论对作家还是读者，都会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凭吊无言泪染裳，忍将追忆化诗行。 山因血沃花增艳，碑为魂凝字沁香。夜掩川西悲苦战，曙临吴起振新航。红军足迹今重觅，倍觉前瞻路更长。”北京作家郑有义在行程即将结束时赋诗一首。红四方面军出发时8万人，长征结束时仅剩3万人，无数万将士一身忠骨葬青山。瞻仰遗址，祭典英魂，长歌当哭。

　　四川省作协党组成员、机关纪委书记罗勇，四川省作协创联部主任税清静陪同采风团前往巴中市。巴中市委书记冯健与采风团成员座谈，介绍说，巴中市是全国第二大苏区——川陕革命根据地的中心和首府，有12万人参加红军，4万多人为革命牺牲。徐向前、李先念等曾在这里战斗。5月26-28日，采风团走过川陕苏区将帅碑林、川陕革命根据地博物馆、恩阳古镇、鹦鸽嘴村、毛浴古镇、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军烈士陵园、空山战役遗址、先念纪念园、苍溪红军渡等地，缅怀牺牲将士。

　　甘肃作家弋舟表示，此次“重走长征路”又一次唤醒了内心曾经有过的一些深切情怀，譬如英雄主义，譬如理想主义。这种“唤醒”，尤其当走到毛浴古镇时显得格外强烈。1934年红四方面军在这座古镇召开了连以上干部参加的全军党政工作会议，创造性地提出了“智勇坚定、排难创新、团结奋斗、不胜不休”的红军训词，这16个字于今仍有着强大的现实意义，它所含纳的精神力量，依旧能够鞭策和激励着人的斗志，令人的精神为之昂扬。那种“不胜不休”的豪迈与坚定，必定成为人类最可宝贵的品格之一。

　　在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军烈士陵园，军队作家曾皓表示，看到数万名红军战士的无名墓碑，看到最小的红军只有9岁，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幽暗天空下，人性的光辉如星辉闪耀！山东作家宗利华说，山半坡那些无名烈士纪念碑，密密麻麻，排列整齐，顿时深感肃穆、悲壮、雄浑、气壮山河，非常震憾！深切体悟到什么是基石，什么是脊梁，也从这些一个个场景中，更深刻地领悟到长征这一壮举的深远意义。甘肃作家牛庆国感概，活着，他们是一支排山倒海的队伍；长眠地下，依然保持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这么多无字碑，红星代表着他们的名字。无数颗红星灿烂过历史的天空，也灿烂着今天的碧空万里。

　　四川省作协秘书长张渌波、省作协创联部副主任杨军陪同采风团走进阿坝，深入红四方面军艰苦跋涉、三次通过的茫茫草地。阿坝州文联主席周文琴、州文联秘书长王庆久在薛城镇迎接采风团。

　　江西作家刘华说，沿着红四方面军的长征路线行走，红军入川、红军反复经过民族地区的大量动人故事告诉我们，人民是红军的母亲，是历史的主人。人民接纳了革命，并热情拥抱革命、无私哺育革命，红军在阿坝地区活动长达16个月，藏羌同胞为支援红军做出巨大奉献和牺牲，以至后来毛泽东深情称之为 "牦牛革命"。这段史实令人震撼，也叫人回味无穷。百姓对红军的感情，固然跟党的性质、党的群众工作有关，还在于，群众是善良的、慈悲的、重情重义的、有信仰。人民群众应该成为革命历史题材创作浓墨重彩表现的主人公。

　　北京作家余宁深情地说，漫漫水草地、皑皑大雪山，英勇红军硬是凭着坚定的信念、坚强的意志在人迹罕至、生存条件极端恶劣的川西北高原走出一条悲壮的胜利之路。若尔盖草地边缘，胜利曙光在望，却有数百名一路坚强走来的红军战士，疲惫地坐在水草地上，停止了年轻的心跳……穿越80年历史云烟，能清晰端详到红军战士坚毅的面容，強烈感受到他们不能北上抗日的无尽遗憾。这悲壮的一幕，让人泪水盈眶、心中波澜难以平静，他们在长征史上树立一座丰碑。

　　河南作家邵丽说，一路走来，心中时有感怀涌起，那种敬仰与追慕的情绪在若尔盖草原的班佑乡时达到了顶点。茫茫湿地，将近4000米海拔的高度，一组名为“胜利曙光”的巨型雕塑静穆地伫立在高原上，彼时长征中的红军正经历着巨大的考验和牺牲，但在艰苦卓绝的奋斗中，依然心怀曙光、眺望胜利！这种大无畏的红军精神，必定成为我们这个民族永恒的前进动力。

　　5月31日，采风团在走过薛城镇梓橦宫战役遗址、卓克基会议遗址、红原县日甘乔沼泽地、姜东村、班佑乡后，抵达川甘交界地，甘肃省作协主席魏珂、甘南州文联党组书记、主席王永久一行前往迎接采风团，陪同采风团共渡腊子口天险、参观腊子口红军纪念馆、走过哈达铺红军街、最后于6月2日到达会宁。至此，采风团用脚步丈量完红四方面军的血汗长征路。

　　作家刘大先说，红军长征途经11个省，从湘赣闽桂探索出路，在云贵川杀出重围，在陕甘川之间做出选择，最后到陕甘宁边区立足发展，其间穿梭于云贵高原，翻越青藏高原，最终到达黄土高原，腊子口是最后一个险关。现在虽然已经拓阔山谷、修了公路，站在浊水奔流的腊子河边依然可以感受到巉岩绝壁、一线隔绝的险峻，红四方面军的巧袭出奇制胜，真是让人感佩红军先烈的智慧。这种智慧不仅体现在一场战役，而是更多体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挫折的工农红军，在晦暗不明的国内外大局势中的高瞻远瞩，从而奠定了日后中国革命的伟大胜利。

　　湖南作家余红表示，十天行程匆匆而过，一路走长征路忆红军苦，翻山越岭过草地，眼前所见沼泽是美的，河流是美的，草地是美的，然此刻对这美却读出了悲壮的滋味，因为曾有一群鲜活的生命在此悄然消逝，他们的悲苦，他们的雄壮，他们的惨烈，令我的心如锥扎般疼痛！走一步长征路，让我认识前辈举步的艰难，走一步长征路，让我体会了勇往直前的苦，走一步长征路，让我认识了来时的路。十天长征路，一生红军情，过去红军用枪杆子为我们打下江山，如今我要用手中的笔描绘祖国蓝天！

　　军队作家丁晓平表示，长征，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它的历史，它的精神，很多时候是抽象的，多停留在纸上、嘴上，且随着岁月流逝，日渐模糊，或者概念化。但当用双脚踏着中国最有信仰、信念和信心的革命者的足迹，爬雪山过草地，感悟革命理想高于天的家国情怀，就会发现一样的路线，不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方向，不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地标，不一样的境界；一样的道路，不一样的行走。在十天的重走中，牺牲——这两个高贵的汉字，在我的心中，不再是一个流血的动词，而是一个虔诚的名词，有名或无名的先烈，用他们鲜活的生命贡献并铸就了革命的丰碑。　(张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