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届北京国际电影节“探寻电影之美——喜剧电影的魅力”主题论坛举办

如何突破国产喜剧电影小品化叙事策略

　　2015年，喜剧电影表现不俗。在全年中国电影票房收入的排名前10位中，就有《港囧》《夏洛特烦恼》《煎饼侠》《澳门风云2》四部喜剧片位列 其中，贡献票房超50亿元。2016年喜剧片《美人鱼》更是接连刷新国产票房纪录，国产喜剧电影成为抗击好莱坞大片的中坚力量。在中国电影博物馆日前举行 的第六届北京国际电影节“探寻电影之美——喜剧电影的魅力”主题论坛上，中国影协秘书长饶曙光、美国南加州大学影视艺术学院教授杰森·E·斯奎尔、香港电 影导演黄百鸣及英国影视制片人菲诺拉·德怀尔等与会专家深入梳理和探讨了喜剧电影的创作规律与文化内涵，对探寻国产喜剧电影的多元化发展路径具有很强的现 实意义。

　　电影市场趋向“年轻态”

　　2010年之后，观众群落的划分对电影市场的影响渐趋明朗。2015年我国电影观众中19岁到30岁的人群占比超过了50%，“80后”和 “90后”已成为当前电影市场的最主要构成者，贡献了中国电影市场票房的80%。而在细分后的“70后”、“80后”与“90后”观众群体中，“90后” 的崛起最受关注，并成为当下中国电影市场的观影主体，“00后”观众不断涌现并呈现大幅上升的势头，三四线城市新兴观众群体更乐于接受具有亲近感的国产电 影。新市场和新观众为年轻导演、尤其是跨界导演提供了难得的机会。

　　饶曙光认为，新晋导演、跨界导演业已成为国产喜剧电影的新力量，他们对年轻观众的观影心理、观影需求有更直接的感受、更深刻的认识，更能把握市 场的脉搏与走向。2015年国产影片票房排行前6名的影片中，有5部都是新晋导演的作品，其中4部是导演处女作：田晓鹏的《大圣归来》、许诚毅的《捉妖 记》、大鹏的《煎饼侠》、闫飞与彭大魔的《夏洛特烦恼》。“新生代”与“跨界”共同为国产喜剧电影的发展带来了新契机。新生力量尤其是跨界导演“群体 性”、“集体性”发力乃至爆发也成为今天中国电影的一道风景。仅2015年跨界执导电影的就有吴京、何炅、大鹏、落落、肖洋、张皓、苏有朋、陈建斌等10 多人，他们之中不仅有演员、主持人、歌手，还有在电影圈摸爬滚打多年的业界人士。与此同时，“新生代”与“跨界”也共同推动了喜剧题材的挖掘，例如 2015年两部堪称“票房黑马”的喜剧电影《煎饼侠》和《夏洛特烦恼》，其创意分别来自于网络剧《屌丝男士》与改编自开心麻花团队的话剧作品。

　　小品化叙事倾向惹人忧

　　上世纪90年代以来，喜剧小品成为电视媒体的主要娱乐节目。小品的流行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观众对喜剧的审美趣味，也直接影响了国产喜剧电影的创 作。在对喜剧电影小品化叙事脉络进行历史梳理后，饶曙光提到：“冯小刚对小品段子情有独钟，《甲方乙方》借‘好梦一日游’形成了小品集锦，小品化叙事增强 了娱乐性与观赏性的同时拆解了传统叙事的张力，观众对结局的期待疏离化，转而关注在叙事中呈现的喜剧性小品段子。讲段子以暂停叙事为代价让观众来欣赏这种 语言奇观，这种缺点在《私人订制》一片中被放大，观众甚至一度质疑根本没有成型的故事”。

　　饶曙光认为，近期高票房的部分喜剧电影依然有强烈的小品化叙事倾向，例如《夏洛特烦恼》《煎饼侠》《恶棍天使》等。小品化叙事策略盛行，致使国 产喜剧电影故事的逻辑性与人物性格的完整性频频出现叙事断裂。“有很多影片实际上降低了中国电影的美誉度。《恶棍天使》这样的电影让我们对中国喜剧电影的 创作充满着一种忧虑。喜剧电影眼下票房火爆，这种情况下就更应该注重它的创作品质，不能搞简单的‘配方’创作，只有好故事才能帮助中国喜剧电影突破瓶颈， 迎来真正的繁荣。”

　　打造品牌任重道远

　　喜剧片成为当今电影市场的宠儿，其天生携带的中小成本制作特性为“以小博大”奠定了基础。饶曙光认为，喜剧片本身呈现出丰富性和多样性的态势， 可以延伸出爱情喜剧、黑色喜剧、古装喜剧、侦探喜剧等等。香港电影导演、监制黄百鸣家喻户晓的《开心鬼》系列，都是小成本电影，但其收益相当可观，成为电 影业界“以小博大”的经典案例。黄百鸣在论坛现场向大家讲述了当年制作《开心鬼》系列的幕后故事。“1984年，《最佳拍档》已经拍了三部，每部成本都越 来越贵。我就在想，可不可以用低成本拍个校园喜剧，注定开拍《开心鬼》。导演是新人，女主角也是学生演员，我自己当男主角，这样下来，我们用了200万港 元就拍成了。当年《开心鬼》非常卖座，让公司赚了1200万港元。”黄百鸣回忆道，“1200万港元在当年是什么概念？当年在香港买一个很不错的房子才 20万港元，所以《开心鬼》拍了5部，成为上世纪80年代最成功的喜剧”。

　　小制作并不意味着低品质。针对当下喜剧电影存在的抄袭、恶搞、拼凑等问题，依靠系列喜剧建立观众对国产喜剧电影的信任，是摆在广大电影工作者和 研究者面前的重要课题。饶曙光表示，喜剧电影创作应当具备长远的市场眼光，注重打造品牌型的系列喜剧。当下的喜剧电影创作对市场的预期多是出于偶然性的赌 博心态，可复制性较低。无论是与国外喜剧电影制作还是国内电影传统相比，当下的喜剧创作缺乏品牌性的精品，少数影片虽然拍了续集，但口碑却与前作相差甚 远。一个良好的电影产业链需要品牌产品的长线制作。在全球化竞争的时代背景下，需要进一步找到中国喜剧电影所具有的独特优势，着力打造中国喜剧电影的系列 品牌，以实现中国喜剧电影的规模化升级和可持续性发展。 (许  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