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为陕西新世纪长篇小说把脉

　　在中国文学史上，三秦大地向来是人才辈出、佳作涌现的沃土。从上世纪中期开始，以柳青、杜鹏程为代表的陕西作家蜚声文坛，90年代的“陕军东征”成就了当代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近年来，文学陕军再东征、陕西文学新梯队的出现，显示了陕西文学的蓬勃生命力和持久而广泛的影响力。4月10日，由陕西省作家协会和文艺报社共同主办的“陕西新世纪长篇小说研讨会”在西安召开。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阎晶明，陕西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景俊海，陕西省委宣传部副部长陈彦，陕西省作协主席贾平凹，陕西省作协党组书记蒋惠莉，以及来自全国各地和陕西的40余位批评家，共同就陕西新世纪长篇小说的发展情况、特点和未来前景等展开了讨论。会议由李国平主持。

　　会上，景俊海、阎晶明先后发表了致辞。景俊海说，陕西这块热土上孕育了底蕴深厚、博大精深的优秀文化，尤其是优秀的历史文化、辉煌灿烂的革命文化、雄奇壮美的山水文化、颇具实力的现代文化以及备受海内外关注的宗教文化，这种独特完整的文化资源是文学创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灵感。阎晶明谈到，陕西的长篇小说创作汇聚着几代作家的辛勤耕耘，新人辈出，前辈作家创作精力旺盛，仍然是陕军的领军人物。陕西的长篇小说创作保持着现实主义的深厚传统，形成了承前启后的优秀文脉，又营造着各自探索、自成一体的创作氛围。

　　陕西是中华民族和华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这里有着高度发达的农耕文明和氛围深厚的传统文化，陕西文学在表现社会现实和乡土社会方面具有鲜明的特点。吴秉杰、李星、王鸿生、王山等认为，以路遥、陈忠实、贾平凹为代表的现实主义文学是陕西长篇小说创作的传统和突出特点，新世纪以来，高建群、冯积岐、陈彦等作家的作品进一步延续了这种写作风格，他们的作品承载的不仅是陕西省，更是整个中国。畅广元提到，陕西作家关注民族的命运，心里真诚地装着老百姓，注目普通人的生存状态，创造了一系列鲜活的平凡人物和艺术形象，相当充分地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文学观。胡殷红从陈忠实、贾平凹、吴克敬、叶广芩、红柯、王妹英等人的作品中看到了陕西人的大气和才气，认为他们一道开创了当代文学的一片新天地。王干说，陕西作家的长篇小说充分体现了陕西人的精神气质，他们的作品有风骨、有风度、有风韵，语言特别有味道，这些特点都深深地根植于陕西的文化土壤。

　　在现实主义的主流之外，新世纪陕西作家的创作呈现了多元化发展的趋势。从上世纪50年代到现在，陕西作家几乎形成了一个群体，他们相互激励、相互启迪，同行之间构成了良性竞争。白烨、贺绍俊等提出，高建群、红柯等人的作品体现出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显示了陕西文学的多样风格。张陵、孟繁华等关注到贾平凹作品风格的复杂性，施战军说，与大多数陕西作家作品中所体现的明显的“北方”风格不同，贾平凹的作品在精神气质上更接近南方作家，他的作品中有“巫”的特点，是一个难以模仿、难以复制的“奇才”。李震提出要关注陕西文学的“第四极”，他说，陕西作家中，柳青算第一代，路遥、陈忠实、贾平凹算第二代，杨争光、张浩文是第三代，现在陆续涌现出的“70后”、“80后”作家是第四代，他呼吁批评界要更关注后辈作家的成长。

　　《平凡的世界》是会上的热点话题之一。雷达在总结发言中说，《平凡的世界》显示了昂扬向上的青春激情，其文学精神影响深远。要高度重视陕西文学的丰富性、多样性和独特性，对其评判切忌绝对化。陕西文学为乡土叙事提供了新的经验，乡土化是一种文化和文明，文学的乡土化并没有衰微。评论家是预言家，但预言有时也靠不住。陕西文学这几年贡献比较大的还是陈忠实、贾平凹等，他们在乡土化叙事下了很大功夫、开拓了新的空间，而且陕西文学中的宏大叙事和细节化表现是并存的。相信陕西文学深厚的传统会持续发挥作用，只要善于面对当下现实，实现创造性转化，更具时代精神和创新性，陕西文学定会实现新的跨越。

　　专家还就陕西文学所存在的不足提出了中肯的意见。陈福民认为，陕西作家在处理人物形象方面有突出的表现，但是也容易形成一种成见，成为成见之后会不自觉地把它当成一种叙事来进行表述，然后照本宣科，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由厚重而显得单调。谢有顺谈到，陕西作家在写实和写虚方面有一种综合感，但是写实更强，在张扬精神生命的务虚方面有所欠缺。实往往写得很好，虚则多借助意向，实与虚之间很难达到平衡。韩春华说，陕西文学创作仍然存在着升腾不起来、深化不下去的问题，需要引起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