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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具有时代气息的民族生活——“2015《民族文学》重点作家改稿班”综述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4月10日09:21 来源:中国作家网 黄尚恩

  举办系列作家翻译家改稿班是《民族文学》杂志社近几年来培养与联系作者的重要举措。不久前,“2015《民族文学》重点作家改稿班”在广西大新 县举办,正式拉开了今年系列改稿班的帷幕。来自10多个民族的近30位作家参加了此次改稿班,主办方邀请藏族作家丹增和满族作家孙春平、侯健飞为学员们授 课,并组织学员就如何深入生活、拓展视野、深刻理解和反映现实、进一步提高创作质量等话题进行座谈。大家认为,民族文学写作要有宽广的视野,要真实深刻地 反映民族地区的时代变迁。

  作家要多了解历史、观察社会

  从“大历史叙事”转向“小人物书写”是当代文学的一个重要转向。作家们在讨论中谈到,书写普通之人、关注琐碎之事,能让文学变得更加“及物”,但如果这种书写不能有效地与更广阔的历史、现实相呼应,其有效性就会大打折扣。

  丹增说,一个人走上写作之路,可能是出于对文学的热爱和对文字的敏感,但他还必须具备一定的天赋、肯于付出巨大的辛劳。要成为好的作家,他一定 要了解历史、观察社会,获得对社会的丰富认知。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把写作的对象放到纵横多个维度上进行考量。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国家发生了几次翻天覆 地的变化,它们之间是相互联系的,并对当下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我们不能脱离历史背景来观察当下的现实社会,那样的话可能就会产生认识上的偏差。作为一个作 家,要用历史理性的眼光去审视过去、观察当下,获得真实、深刻的认知,进而才有可能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

  在蒙古族作家韩伟林看来,现实生活的复杂性需要作家们不断地加以挖掘和表现。他在边境生活过,那里既有独特亮丽的风景,也有不同民族人民之间亲 密交往的故事,这些都给其写作带来了灵感。他现在离开边防,接触了更广阔的社会生活,也产生了写重大题材的想法,但有时候会觉得写作的技巧和能力跟不上。 然而,经济社会日新月异地发展,民族传统文化也遇到了重新焕发活力的机遇,我们每一个作家都应该努力写出更有底蕴和分量的作品。

  在文学发展的过程中,写作题材和模式的雷同化是应该警惕的现象。《民族文学》主编石一宁说,在来稿中,有时候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观——“你写后爸,我写后妈,他写四姐,反正就是写家里这点事儿”。如果出现反映官场的、校园生活等其他题材的作品,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壮族作家李约热对这些年来小说题材和内容的同质化趋势保持警醒。他的长篇小说《我是恶人》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灰暗的、恐惧的、邪恶的野马镇,关注 的是“大环境下人的内心之乱”、“一种弥散在日常生活中的恶”。他说,现在的文学创作太相似了,感觉大家都挤在一个行当里面,是在一个行当里做了不同的 活,就像木匠这个行当,有做凳子的,有做柜子的,有做床的,怎么都离不开木头。但是除了木匠,我们还应该有铁匠、剃头匠、花匠等等。因此,无论是写《我是 恶人》还是写下一部作品,他都试图绕开文坛流行的趣味,对自己的写作惯性来一个紧急刹车。

  生活已经变化,文学不能“陈旧”

  “我看了一些前辈作家的作品,很多都是写乡土、写苦难,可是少数民族生活不全都是苦难和泪水吧?”作为一名“90后”作家,来自东乡族的丁颜喜 欢到处游走,她更多看到了民族生活中的“丰盛烟火”。她认为,当下对少数民族地区的描写,有两种倾向是值得反思的。一种是故意把民族生活写得特别悲惨,与 现实生活完全不符,这就好像“为现代女孩化了一个古代的妆”。有些民族地区的物质生活可能比较贫困,但他们的生活依然充满了生机,并不都是苦兮兮的。另一 种倾向则是,对民族生活方式进行错误的解读。他们根本不了解某个民族人民的生活与信仰,只是根据自己的旁观与猜测来书写,给外界带去了错误的信息。

  另一个“90”作家——来自壮族的连亭也认为,一些民族文学作品,无论是题材选择还是写作技巧,都显得有些陈旧。比如散文,看了两段,基本就知 道结局是什么了,没有让人产生继续读下去的激情。作为一个少数民族作家,当然要关注本土的东西,但也需要用世界性的文学眼光来观照。川端康成的写作就是鲜 明的例子,他既继承了日本传统的美学,也汲取了世界文学的丰富遗产,写出了一系列令各国读者印象深刻的佳作。

  回族作家马金莲谈到,生活已经“变化”,但文学依然“陈旧”,这不仅仅是民族文学存在的问题,也是整个文学界普遍存在的问题,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去解决。作为少数民族作家,视野不能被局限住,应该向全国更多优秀的作家看齐,写出更深刻的作品。现在是碎片化的时代,读者可能缺乏耐心去阅读长篇大制 了,但写作者要保持耐心、应对挑战。在写作的过程中,要真正写出本民族人民的风骨和精神。她说:“很多汉族作家说,羡慕你们有信仰。他们羡慕的绝不是宗教 仪式,而是信仰中所体现的一种精神。少数民族作家要挖掘本民族独有的东西,让我们的作品呈现出独特的风貌。”

  如何书写真实的“西部”?藏族作家严英秀一直在对这个问题进行思考。在“西部”生活,又是“藏族”的身份,这让她常常被问到一个问题:“你为何 不写你们藏族人自己的故事?”严英秀确实不怎么写人们所期待的“西部”,比如“崇高神秘得不可言说的神性西部”、“黄沙弥天中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原始西 部”等,她更喜欢写都市女性的命运、知识分子的困惑等题材。在她看来,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推进,西部与东部之间并非那么泾渭分明,社会在发展过程中的阵痛, 并非东部所独有。当然,她也想写有关藏族题材的作品,但她觉得自己无法从根本的理性的意义上去把握那片土地的过往、现在和未来,无法达到从经验的分散性上 升到思想的高度性。因此,她只能继续生活、继续体验、继续等待。

  对文学写作保持赤诚之心

  从1970年代开始写作,孙春平已经写了40多年了,至今依然保持创作的激情。他说,一个作家要想持久地写作,就必须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对于他 来说,有些事情是和大伙儿一起、自然而然就经历了的,比如“大跃进”、“文革”;而有些事情则是由于他主动地去要求,比如多次申请到基层挂职锻炼。为了坚 持写作,他最初放弃了在铁路局的优厚待遇,调到文联系统工作;后来又拒绝了升职的诱惑,安心地回到书桌、继续创作。他说:“既然走上了文学这条路,就要有 一种笃定之心。温饱问题解决了,就要干自己爱干的事情,努力地创作。写作要求我们既要贴近地面观察生活,还要调动想象力去飞翔。如此这般,我们的作品才会 富有魅力。等到稿子出来,白纸黑字,内心就会有一种自豪感。当前,文学没有得到大众的高度重视,但挑战和机遇并存,多挺住几年,也许另一个春天就会到 来。”

  侯健飞结合自己写作长篇散文《回鹿山》的心路历程谈到,一个作家可能会写很多本书,但只有一本是最珍贵的——那本关于自己的书。在这本书中,作 家会把自己最为隐秘、最为真诚的情感投注进去,让每一个文字都充满了体温。作为编辑的他还想到了自己曾编辑过的一本书——田维的《花田半亩》。这个因患病 而早早离开人世的大学女生,在博客上留下了100多万字的作品。她每日强忍身体的疼痛,但笔下的文字却体现了一种积极、乐观、感恩的心态。或许这就是文学 带来的能量,它似乎能够减轻写作者的痛苦。这样真诚而有意蕴的文字也得到了读者的热烈反响。因此,无论是写作者还是出版人,我们都要保持对文学的信心,这 个时代依然需要文学,特别是优秀的作品。

  土家族作家龚爱民、瑶族作家瑶鹰谈到,对于基层作家来说,杂志社和编辑的支持、鼓励,可能是他们坚持走文学之路的一个重要动力。而同行交流带来 的温暖,也时刻激励彼此不断前行。但更重要的,每一个作家都要寻找自己的“文学原乡”,并试图用独特的语调将之表达出来,在文字之中找到持续写下去的理 由。维吾尔族作家狄力木拉提·泰来提说,刚开始写作时,整天想的就是怎样才能发表作品,后来慢慢地,身上就多了一份责任感和使命感。新疆大部分的写作者都 是用母语写作,他想把其中的优秀作品翻译为汉语,让更多的读者感受到新疆诗歌之美。

  仡佬族作家王华、蒙古族作家胥得意、壮族作家周耒、羌族作家谷运龙、满族作家王晓霞等也纷纷谈了参加改稿班的收获,并针对《民族文学》的办刊思 路、内容形式和发行等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们将带着这些新的收获出发,继续坚持自己的文学梦想,精心创作更多贴近时代、贴近读者的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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